胃裡翻江倒海的感受再一次襲來,他幹嘔了好一會兒,極力穩住情緒,鐵青著臉再一次坐回桌子前,又一次開啟了影片,他不信會沒有破綻,就像他不相信溫颯寒會不留退路那般,當看了第三遍的時候,顧名城微微眯起眼睛,由於影片是偷拍,可以清晰的看到戴昱和頌梵音的臉。

隻是影片的角度是正對著戴昱的斜上方,所以床上女人的臉便顯得小而傾斜了,屬於倒著的狀態,顧名城說,“影片的真偽鑒定過了嗎?”

律師說,“鑒定過,公安物證鑒定中心也鑒定過了,沒有問題,加上頌小姐的時間、地點等相關證詞與公安上調查的事實完全吻合,令尊沒有辯護過,所以屬實。”

顧名城麵色鐵青的關掉影片,顛覆認知的事情,他曾經經曆過一次,這是第二次。

那個充滿學生氣的純色姑娘,蟄伏在他身邊一副灑脫無害的模樣,甚至能拿命來換取他的信任,他無法想象人心可以狠毒骯髒到什麼地步。

看著那張幹淨的初戀臉,你根本無法想象在她身上會發生這麼多不堪入目,有悖人倫的事情,而她又是怎樣若無其事活下去的,還能笑的那麼沒心沒肺。

心是有多深,才能做到那般隱忍的不動聲色。

顧名城冷冷說,“這些指控的證據中,一定有一個存在破綻,要找出來。”

律師點頭。

“嘉嘉那邊情況怎麼樣?”他問。

律師說,“沈小姐一直想來探望您,但是沈家和顧家的關係太敏感,怕留話柄,所以沈兆交代過了,不準沈小姐靠近這裡,您放心。”

“我媽那邊呢?”

“陶總那邊溫颯寒盯得很緊,警方也一直盯著,暫時不會有什麼動作。”

顧名城思索片刻,“幫我傳話給嘉嘉,讓她不要做傻事,也不要做不必要的犧牲,我很快會出去,還有,那個人的案子,幫他找找上麵的人,棋子是沒那麼容易丟的,不幫他減刑,那就把上麵的,全部拖下水。”

律師怔了一下,說,“令尊沒有上訴的意思……上麵的官員一直都壓著,就怕令尊吐出點什麼訊息……這次令尊的政敵親自下場搞事情,所以很棘手。”

“甭管誰下場,有人怕就對了,知道怕就證明那些人還是能做點事的。”顧名城沉聲,“先把我妹妹轉移到國外,再通知那個人的代理律師上訴。”

律師麵色凝重的點了點頭,這個顧名城看似跟戴昱沒有父子情分,可是真正涉及到關鍵點時,他還是會設身處地的為戴昱謀生路,甚至關心戴昱,勝過他自己。

這就是所謂的血濃於水的親情。

盛夏的悶熱流竄在空氣裡,連呼吸都是滾燙的,幾個馬仔守在宏興大廈外,他們已經在這裡蹲守好多天了,其中一個坐在花壇的搬磚上,煩躁的摸了一把頭,“媽的,跟跟跟跟跟!就知道跟!毛兒都沒有!跟個屁啊!”

“兩百萬的懸賞你不想要了?既然老大說守在這裡能抓到人,咱照辦就得了。”

高聳入天的宏興大廈13樓裡,胡大拿怒氣衝衝的走來走去,這都兩個多月過去了,哪兒都不能去,門外有人守著,出去有人跟著,這是逼著他跳樓嗎!

趙雅鴻趴在沙發上塗指甲油,眉也不抬的幽幽開口,“死了這條心吧,你妹妹現在是逃犯,那麼多勢力盯著她,你別淌這趟渾水,跑一次我抓一次,再跑我就打斷你的腿,第三條腿給我留著用就行了。”

胡大拿說,“那是我妹妹!你讓我見死不救嗎?”

趙雅鴻氣定神閑的揉了揉痠疼的手腕,“救?怎麼救?跟公檢法對著幹?還是跟溫颯寒對著幹?你妹妹這次犯的案子,誰都兜不住,你老老實實的給我待著,讓我省點心。”

胡大拿轉身就又往門外走去,自從梵音入獄以後,他逃了無數次想去見她,被抓回來無數次,趙雅鴻把他吃的死死的。

他剛走出門外,就被保鏢給一把推了回來。

趙雅鴻吹了吹有些濕的指甲,“別鬧了,你這條小命若不是我保著,早沒了,那些大佬我都惹不起,還不說你這個愣頭青了,溫颯寒捏死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我這麼跟你說吧,現在是溫颯寒的主場,他老子還沒出場,你知道他老子是誰嗎?那是玩真刀真槍的角色,就算溫颯寒當眾弄死你,也有大把大把的人替他背黑鍋,巴巴的進去蹲飯子,有個那麼厲害的爹罩著,他就算把首京的天捅個窟窿,也沒人隨隨便便就能動他,懂嗎?”

胡大拿氣焰絲毫不減,吭哧吭哧的走來走去,天曉得那個傻姑娘有沒有被人悄悄給滅口了,又或者正在哪裡受罪,被人拍下那種影片,哪兒還有活路,這不是把她往絕路上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