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長達兩個小時的完整影片(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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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頭的時候,溫颯寒終於耗盡了所有的耐心,這女人今天一天都沒有動,也沒有發出聲音,半口飯都沒吃,他說,“差不多該讓阿姨安息了。”
梵音身子瑟抖了一下,更緊的抱住媽媽的身體,“我不……不要……”
“我說了要聽話。”溫颯寒坐在輪椅上,扯了扯繩子,“孝子之至,莫大乎尊親,薨而不葬,是為大不孝。”
梵音抱著音媽沒有動。
溫颯寒說,“你想讓阿姨生前顛沛,死後還不得安生麼?”
梵音緩緩收緊了臂膀,似是想要抓住最後一絲溫暖,隻要抱著媽媽,她才覺得這世界沒那麼孤單,可是這唯一的慰籍,便這麼一點點從手中抽離,全身一點點冰冷下去,從今以後,無人給她鈉鞋底,無人給她織毛衣,無人同她悲與喜,這樣孤零零的活著,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啊。
沉默間,小奧從外麵進來,湊近溫颯寒身邊低低傳話,“都準備好了,不出您所料,顧名城提出上訴了,隻要把咱們準備的東西交給警方,二審開庭,戴昱一定會從無期改判成死刑,顧名城的刑期也一定會加重。”
溫颯寒唇角一勾,這麼玩才更有意思。
小奧說完,將一封信交給溫颯寒,“顧名城的代理律師轉交給您的。”
溫颯寒眉眼冷淡的拎著信件,什麼時候他跟顧名城的關係好到鴻雁傳書的地步了?他唇角勾著笑,拿出打火機彈出一簇火苗,點燃了那個信封。
小奧似乎想起了什麼,俯身說,“他的代理律師讓我轉達:這封信裡的內容是關於當年那件事的。”
溫颯寒震了一下,猛的揮手淩滅了火,一把拆開了那封信,待看清裡麵的內容,他的臉色一寸寸冷寒下去,吃人一般的兇駭目光,他忽的起身大步往外走去,可是走到門口,他又猛的止了步子,再次開啟那張燒了一半的殘紙細看,他薄唇上的血色瞬間褪盡了,白到發紫,拿著紙張的手輕輕顫抖,似乎太過憤怒,又似乎被人血淋淋的戳中了心中從未痊癒的傷疤,那傷疤總在夜裡一次次撕裂,一次次吞噬他的理智,一次次將他逼瘋,逼到如今這幅病態的樣子。
顧名城怎麼敢!
他怎麼敢!
小奧見他不對勁,趕緊把藥拿給他。
溫颯寒焦躁的在走廊裡走來走去,那種燥怒的感覺充斥在他的周身,最後他扶額站定,極力穩住情緒,如果任由情緒發展下去,他會再一次被逼瘋,穩了很久,他終於低低笑了起來,顧名城,你玩的夠狠啊。
笑容凝固在唇角,溫颯寒俊美的容顏漸漸沉下了淩冽的殺意,緩緩攥緊了那張信紙,胳膊上青筋乍現,他寒聲,“中止所有的計劃。”
小奧愣了一下,“老闆……”
兩人的談話間歇性傳進了梵音的耳中,隱約聽到顧名城的名字,梵音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似乎被刺激了一下,讓她麻木的心髒感覺到了痙攣的疼痛,她輕輕抬起頭,怔怔的看了小奧許久,將他說的話,全都聽進了心裡,她一邊掉眼淚,一邊低頭輕輕擦掉音媽唇角的殘血,顫顫說,“媽,你走慢點,黃泉路上等等我,等女兒處理完最後一件事,就去陪你。”
土葬還是火葬?
她選擇了火葬,骨灰裝進了小黑盒子裡放入貼身的包包。
溫颯寒連夜飛回了首京,足足消失了半個月後,他便再一次來到了這座城市,他的情緒很不好,哪怕跟梵音待在同一個病房,他手中的煙就沒有斷過,總是一副眉頭緊鎖,被什麼問題困擾著的樣子。
而梵音似乎終於從巨大的悲痛中緩過勁兒來,溫颯寒定時牽著她出去散步,那根繩子一開始隻是栓在梵音的腰上,後來栓在了她的手腕上,大概一米五的長度,走路牽著,吃飯牽著,睡覺牽著,偶爾外出辦事,他會千叮嚀萬囑咐薛冗,不準鬆開她的繩子。
起初他是要帶她去義大利的,梵音說,“帶孝期間,按照家鄉的規矩,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她才能離開故土。”
溫颯寒尊重了她的意願。
薛冗客觀的觀察溫颯寒的言行舉止,忽然發現,這家夥似乎從一個火坑跳進了另一個火坑,人常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相比於溫颯寒顯而易見的佔有慾,頌小姐的不動聲色似乎更加讓人覺得恐怖。
如深不見底的淵,讓人一眼看不到盡頭。
颯寒直接或者間接成為了頌小姐的殺母仇人,那麼頌小姐這麼平靜的待在颯寒身邊,是為了什麼?報仇?還是另有圖謀。
頌小姐這個火坑,貌似是比沈嘉穎那個坑更大,更毒,更深不可測。
她的眼底有乾坤,有宇宙,還有隱隱約約的野心。
這是一隻還沒有長大,處於成長期的獵手,有攻擊性,還有侵略性,懂蟄伏,擅隱忍,會退而求其次,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