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沒說話。

尚小苔於黑暗中輕輕翻身抱住梵音,將頭埋在她的肩窩,嗅著梵音身上的氣息便覺得安心,“那個叫溫暮遲的昨天想殺了我,溫颯寒及時趕到了,他們父子的對話我都聽到了,溫暮遲問他為什麼要維護一個害死了小祈的兇手,溫颯寒說我和你不是兇手。”

尚小苔輕輕吸了一口,“溫暮遲讓他給一個理由。你猜溫颯寒怎麼說?他說不需要理由,你說不是兇手,就不是兇手,他無條件相信你。還說半個月內查出幕後黑手。”

梵音依舊沒言語。

尚小苔的淚濡濕了梵音的衣衫,“所以我更愧疚了,小祈的死是我間接造成的,那天小祈是不想出去的,是我非要叫他出來玩,都是我的錯,雖然溫颯寒選擇相信我們,可是我不能原諒自己,我明明能救他的,是我害怕了,我才是那個真正的兇手。”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梵音忽然就想起了胡大拿,明明她可以救他的,在那翻滾的火海中,她再快一步,力道再強勁一點,就能跳進去,把大拿救出來。

淚水濕了眼角,她明白尚小苔的遺憾和痛苦,沉默的輕輕拍著她的背,後半夜依舊失眠無法入睡,她起身喝了兩顆安眠藥,在床上坐了許久,忽然起身往外走去,鬼使神差的開了門,怔了怔。

溫颯寒依舊站在門外,他靠在牆邊微微低著頭抽煙,走廊悠長,昏暗的燈光將他的身影拉的很長,有種落寞憂鬱的淡藍,似是沒想到梵音會開門,他抬頭的瞬間有些愕然,轉瞬間唇角便揚起了篤定的笑意。

梵音披頭散發的看著他,正要說什麼。

溫颯寒忽然丟掉手中的煙,大步向她走來,在梵音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捧起她的臉,沉沉的吻了上去。

梵音厭惡的皺起眉頭,猛的推開他,卻怎麼也推不開。

溫颯寒含笑低聲,溫柔歡愉的聲音熨帖在她的耳邊,“我從不做虧本的買賣,這,算是你給我的報酬。”言罷,他的聲音中有愉悅的笑意,“頌梵音,我剛剛在心裡告訴自己,如果今夜你開門,便證明你心裡有我。如果不開門,我就繼續賴著你,直到你愛上我。”

梵音怒極,用力踩了一下他的腳。

他含笑放開她。

梵音將他說過的話盡數還給他,咬牙,“溫颯寒你趁早死了這條心,你!聽!好!了!隻要我頌梵音活著一日,就不可能愛上你!我會親手把你送進監獄!讓你接受應有的製裁!”

她氣急關門,卻失眠了整整一夜,臨近五點多,安眠藥才發揮效力,沉沉睡去。

蔡局的電話是次日下午打來的,約她赴飯局麵談,梵音那會兒還睡的昏天暗地,含糊不清的應了邀約,心下對這次飯局的真實目的是瞭然的,無外乎她為了避開暗中的敵人,收起了狐狸尾巴,也暫停了對鍾奎的接近,所以警方坐不住了。

警方花了這麼大的人力物力財力保她,將她送上雲霄,不是讓她來玩過家家的,而是讓她摧毀以溫颯寒為首的犯罪團夥,順便端了鍾奎的老窩。

許久沒有動作,蔡局定是要提點提點她。

她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化妝,穿黑色織紗長裙,靠近領口的黑莎紋,塗了充滿慾望色調的烈焰紅唇,齊腰的滿頭白發,讓她看起來像是一個黑魔法師,眉眼如畫,黑白分明。

她帶著妖姐給她的保鏢小馬,赴一場花事。

仕途爺都喜去江南,不管裡子幹不幹淨,麵子上卻是幹淨的,梵音來到包廂門前時,服務生恭敬的幫她開了門。

房間裡人不多,隻有六個人,四個人坐在牌桌前碼長城,另外兩個站在一旁談笑觀看。

第一眼便看見了顧名城,他亦是黑色考究西裝,俊朗精緻的容顏,讓他在這些仕途爺裡格外的顯眼,梵音一直覺得顧名城的眉眼長得非常漂亮,那種漂亮超出了造物主的最高標準,完美好看的無法言語。

卻因了他低調的性格,讓這樣一張美輪美奐的臉,鮮少出現在大眾的眼前。

此時,他麵色如常的坐在周市長對麵,似是在陪這些試圖爺們玩牌,神情淡淡,偶爾揚唇。

這是梵音第一次看到顧名城玩牌,不同於他往日三好男人的沉靜形象,牌桌上的顧名城,莫名的給人一種致命的吸引力,那是城府極深的成熟男人才能散發出來的極致的魅力。

有毒,致命。

陌生,卻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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