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捉姦在床的狼狽場景。

鍾奎有一瞬間的僵硬,他非常迅速的從床上跳下地,剛要說什麼。

還沒反應過來,鍾奎腰間一涼,他忽然臉色大變,腰上的槍已經落入了溫颯寒的手中。

那槍在溫颯寒手中利落的旋轉,最終狠戾的定格在鍾奎的腦袋上。

鍾奎麵皮一陣抽搐,溫颯寒居然知道他的槍藏在哪裡!

“溫先生,我們合作多年,你這是幹什麼?”鍾奎不敢動,隻是陰狠的側目,“難道你想泛水嗎!”

溫颯寒微微低頭,薄唇上咬著一根煙,左手點煙,右手拿槍指著他。

他並不看鍾奎,隻是皺眉吸了一口煙後,抬頭看向梵音,似是確認她是否無恙。

梵音此時背對著鍾奎坐著,鍾奎看不到她的表情,亦不知道她此刻唇角的笑意,以及眼底計劃得逞的冷光,她緩緩擁著被褥坐著,淡淡迎上溫颯寒冰冷的目光。

神情是淡定從容的,有些蠱惑的韻味,像是被金主捉姦在床的情婦那般,在溫颯寒拿槍抵住鍾奎腦袋的那一刻,梵音非常迅速的從床頭櫃上的包裡,摸出了一把槍,淩厲的對準了溫颯寒。

溫颯寒猛地眯起眼睛。

氣氛驟然將至冰點。

服務生在門口嚇尿了褲子,剛要轉身跑,被人忽然堵在了門口,小奧抬步,擋住了服務生的去路。

另外兩名便裝男人從走廊盡頭快步走了過來,迎麵遇上小奧,兩股勢力隱隱都陷入欲拔槍,卻未敢在公眾場所拔槍的對峙之中。

鍾奎察覺到了氣氛的凝滯,他眼珠緩緩移動,見梵音拿槍指著溫颯寒,他的鷹鉤鼻不易察覺的動了動,扯了扯唇角。

“溫總的手是不是伸的太長了。”梵音拎起鬆垮的肩帶,緩緩起身,擼起的旗袍便順了下來,衣衫還算規整,隻是頸項上的咬痕,隱隱約約浮現在長發下,冷聲,“放下你的槍。”

溫颯寒低頭抽了口煙,沉默了一瞬,話語隨白煙從唇邊溢位來,“鍾老闆,江湖規矩,兄弟的女人不能動,我是不是告訴過你,頌梵音是我的人。”

話音落地,他手中的槍更緊的抵在鍾奎的腦袋上,扣動了一下扳機,他也不看鍾奎,狠狠將手中的煙抽完,他將煙蒂丟在腳邊,碾滅。

鍾奎臉頰抽了一下,盯向溫颯寒,“酒後失態,認錯了人,我沒有動頌小姐。”

溫颯寒又點了一根煙,似乎在他焦躁的時候,香煙便一根接著一根,“所以,鍾老闆是怎麼認得我的。”

見溫颯寒咄咄逼人,沒有要和解的意思。

鍾奎盯著溫颯寒看了許久,似乎在揣摩這位合作多年的生意夥伴此刻的心理狀態,這位夥伴盡管生活上喜怒無常,高調聚光。

但在生意上,溫颯寒向來很穩,又狠,從不做賠本的買賣,是個特別能撈錢出手精準的人,尤其是溫颯寒的口風很緊,別看他玩的特別花,但是心裡,是個非常有譜的人,那是一本算盤和賬本,記下了每一筆賬,善後工作做的漂亮,屁股擦得幹淨,把條子耍的團團轉。

這一點鍾奎很滿意,與這樣的人合作共事,很放心。

判斷出溫颯寒動了真格的,鍾奎眼底那一抹維穩的深色漸漸淡了下去,他唇角動了一下,語氣有了不滿,“溫先生難道為了一個女人,就要毀掉我們多年的合作關係嗎?”他冷笑一聲,“溫先生考慮好,這一槍打下去,你將登上慕斯金黑名單。”

慕斯金是近些年崛起迅猛的兇殘的國外黑手黨,從事犯罪交易,而鍾奎便是負責洗黑錢板塊的總代理,溫颯寒便是亞洲區的接洽人,他口中所說的黑名單,應該就是追殺或者暗殺的意思吧。

像他們這樣混黑的人,要麼合作,要麼廝殺,合作破裂,多半你死我活,很少能全身而退的,因為知道的太多,得罪的人太多,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這是一個地獄的泥沼漩渦,隻會越陷越深,不可能拔腿而出,隻能拚命往上爬,亦或者維持現有的局麵。

梵音隔岸觀火。

溫颯寒忽然輕笑一聲,“威脅我。”他這人天生的亡命之徒,從來不知道“怕”字怎麼寫。

話音落地,鍾奎的人忽然出手,緊接著門外傳來了打鬥聲,有槍械碰撞的聲音,混亂的腳步聲在走廊響起,間歇傳來男人的悶哼,沒多久,小奧出現在門口,雙手背向身後,分開雙腿,堵在門口。

空氣裡有濃濃的血腥味兒。

這便證明,這場明爭暗鬥,溫颯寒佔了上風。

混黑的人,鬥得便是狠,誰越狠,誰的地位越穩,比鬥狠,溫颯寒從來沒輸過,換句話說,勝負欲這麼強的男人,無論做什麼都不會輸,比如誰的雙手沾的血多,比如搶女人。

是他的,這輩子都是他的,誰都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