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件事中沉浸沉醉,很容易忽視掉外界的一切。可要叫醒這麼一個正在沉醉的人也很簡單,只要像老師點名一樣叫她的名字,或者在其耳旁有意無意的說到她的痛點就行。

何況黛拉在離姒耳邊發出的聲音還如此之大。

下意識間,離姒的手臂抽動,手中的望遠鏡狠狠撞在了她的眼眶上,又不可置信的轉過來想瞪著黛拉,而失措的手臂卻還舉著望遠鏡擋著她的視線,簡直是四肢都在打架。

接著,離姒“你你你”了幾句,張大嘴想反駁什麼,可驚慌之中,一錯再錯。那望遠鏡居然還擋著她的視線,其惱火的手臂做了件更讓她自己想不明白的事——

其手臂居然把望遠鏡給直接送進了她正張大的嘴裡。

終於意識到做了什麼錯事,離姒捂緊嘴巴,和同樣愣愣的黛拉麵面相覷。蟲娘想說什麼卻看見那望遠鏡順著離姒的脖頸,緩緩落入了她的肚子中去。

黛拉吸氣:“你……你需不需要醫生?”

“不,不用,哈哈哈,”離姒搖頭,擠出一絲微笑:“不要小看我們氣態生物,吞個望遠鏡而已,簡簡單單就拿出來啦,你看。”

那望遠鏡在離姒體內漂浮,離姒似乎憋著一股勁,緩緩調動體內的氣體,小心的避開她自己的血肉,把望遠鏡緩緩推出自己的身體。

同望遠鏡的稜角比起來,離姒那些像是箍住泥土的植物根部的,箍住她氣態軀體的血肉神經顯得如此纖弱,好像稍不注意就會把它們劃破,弄成重傷。

就像健身中的“硬拉”一樣,外行人看起來沒有多少觀賞性,只有當事人才知道把大質量的啞鈴從地上抓起在站直有多驚心動魄。離姒把吞下的望遠鏡從肚子里弄出來的操作,也差不多是這麼個道理。

終於。

無聲之中,望遠鏡重新回到了離姒手上,其體內的氣體旋起一陣渦流,帶著她整個人都在歡呼:“鏘鏘!你看你看,我厲害吧!”

黛拉眼裡冒光:“厲害!”

“如果是你不小心吞了望遠鏡,你能這麼簡單的就把它給弄出來嗎?”離姒昂首挺胸。

“不能!”黛拉老實回答:“其實我根本沒想到你的嘴能張這麼大!換我的話……不不,我肯定不行。”

離姒點頭,擦擦鼻子:“那就對了,我早和你科普過許多氣態生命的優越性了,你以前偏不信。現在,哈!我還有好多你不知道的本事,要不要我給你表演幾個?”

“好啊好啊,我早想看了,”黛拉依舊微笑著,可其眼裡的光卻猝然變冷:“所以你到底是不是喜歡我爸爸?”

離姒的臉中流動的氣體僵住,又僵硬的帶動全身轉了個方向:“啊,哈哈哈,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黛拉往前湊了幾步:“少裝蒜!好啊你個離姒,我就說你之前怎麼老是讓我給你整些人類的愛情看,我還以為是你無聊了想換個口味……你你你,你居然是這個目的?!”

離姒咂舌,似乎想趕緊往黛拉身邊逃離:“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那些我全都只是看了前三行字就能斷定它們只是一些資料糟粕,我我我,我才沒看呢,就是想找事消遣一下你……”

“什麼人類的愛情,哈,不如燎原的可汗傳記萬分之一的精彩!”

黛拉蹙眉,忽然別過頭去小聲念念:“你知道嗎,梁山伯和祝英臺其實一開始就是政治聯姻,才子才女間壓根沒什麼感情,是後來兩個家族關係破裂後,把他們一起逼死的……”

蟲娘當然是隨口胡說的。

可離姒還是馬上暴跳如雷:

“你瞎說,瞎說!梁山伯祝英臺的故事我看遍了,你是什麼睜眼說瞎話!還有,這種一點懸念都沒有的伴侶搭配,一點都不夠有趣!”

“比起他們,還不如嗑漢武帝和韓嫣呢,雄才大略的皇帝在弱小時沒能保下的愛人,啊啊,何等意難平。黛拉,你肯定也能……”

話說到一半,離姒才驚覺,又是捂緊自己的嘴,惴惴不安看著黛拉。

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