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女婿日就不該回來。

若是她今天沒回來,她的大妮就不會出事。

陳荷花咬著牙,奮力將陶碗摔在了地上。

陶片四濺,把正在大快朵頤的陳家人都嚇了一大跳。

陳鐵柱坐的位置離陳荷花最近,陶碗裂開的碎片飛濺到他的手背上,瞬間就拉開了一道小口子。

他驚呼一聲,像只笨重的螞蚱從椅子上彈起來,捂著火辣辣的手背吼道:“陳荷花,你要死呀?

這是你作威作福的地兒嗎?”

陳老婆子最是寶貝陳鐵柱這個兒子,看好大兒手背都流血了,也立馬變臉罵道:“死丫頭,你發啥瘋?

大年初二你就跑孃家摔鍋打碗的,還把你弟弟傷到了,你安得什麼心?

是不是要把我們老陳家今年的氣運都作沒了你才甘心?”

陳荷花性子向來軟弱,她本就不是唇舌靈辨之人。

剛剛是被眼前的那一幕視覺衝擊刺激到了,她才氣血上湧,狠狠砸了一隻碗。

這會兒被陳鐵柱吼,被陳老婆子罵,以前被欺負作踐的熟悉感再次席捲上心頭,她喉嚨攢動,卻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陳荷花捂著胸口,嗚嗚咽咽泣不成聲。

陳大姐起身上來扶著她,衝陳老婆子道:“娘,鐵柱,你們理解下荷花的心情。

大妮出了這樣的事兒,她一個當孃的心裡咋可能好受?”

陳老婆子罵了一聲‘晦氣’,準備回屋去找張帕子來給陳鐵柱包紮。

楊梅、馬叔明和馬季禮就是在這個時候進陳家來的。

看到兒媳婦哭成了淚人,二妮像只受傷的小貓一樣,縮在堂屋一角流眼淚。

而其他的陳家人,竟還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埋頭吃著桌上的肉菜。

這詭異的一幕落在楊梅母子仨眼中,簡直堪比奇觀。

楊梅走進來,抬起腳直接踢翻了最外面的那一張桌子。

桌上的盤子碗筷,瞬間散落一地。

陳二姐陳四妹等人都被肉菜的湯汁濺了些在身上,望著威風八面的楊梅,她們是敢怒不敢言。

“娘,你咋來了?”陳荷花看到楊梅,就跟溺水之人抓到了浮木,瞬間看到了希望。

“大妮出了什麼事?說!”楊梅一句話都不囉嗦,直切主題。

馬叔明和馬季禮不清楚娘是如何認定出事之人是大妮的。

只是現場只看到二妮,不見大哥和大妮,他們便也只能猜測是他們兩個出了事。

陳荷花一五一十的將大妮落水,馬伯旺下河卻打撈不到人,村子裡也遍尋不獲的事實告訴了楊梅。

楊梅透過錦寶的夢境已經斷定,大妮沒有落水。

可她這會兒也不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一口斷定大妮是被人拐走的。

距離大妮出事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這一個時辰裡,大妮被轉移到了什麼地方,他們一無所知。

當下之急,是要查到大妮沒有落水,而是被人拐走的線索和證據。

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報案,讓官府介入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