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禁區出現到現在為止,人們一直在思索它出現的原因,但卻少有人思索它出現的意義,直到不久前才有人開始思考這方面的問題。

如果只是單純的將禁區的出現當成一場災難,那麼當然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沒有人會對此作出否認,禁區的出現帶走了大量的生命,死亡曾一度成為這個世界的主旋律,直到今天也不例外。

但如果換個角度去想,譬如把禁區當做加速人類進化的一種程序,那麼同樣也是可以成立的,如今世界上還存活著的人大多都是實力不俗的超凡者,只有少部分被未知存在圈養在城區之中。

而相比于禁區出現之初,人類的剩餘人數已經不足當時的十分之一,但如很顯然,剩下的這部分人足以輕鬆橫掃死去的那十分之九。

自然選擇是一個十分漫長的過程,而禁區的出現則無疑在極大程度上加快了篩選的程序,在考慮到神明必然會降臨的前提下,後者雖然殘酷,但人類確實比之前更有機會活下去。

——不過眼下顯然不是爭論禁區利弊的時候。

不管禁區對人類而言是否是一種正向的篩選程序,但起碼有一點是肯定的——他們絕不能將命運輕易交付給禁區背後的存在。

薛紅魚制止了臺下爭論的眾人,說道:「現在討論這些沒有任何意義,不過之前我已經不止一次說過了,我們的機會的確在禁區之中,所有禁區對我們而言都如同遊戲副本,在那裡我們會迅速變得強大。」

何尚撓了撓光頭,若有所思道:「是因為禁區中從那些被封印的存在體內抽出的力量同樣也會作用在我們身上的緣故嗎?」

「不僅如此,殺死禁區生物同樣會給我們帶來「經驗值」,而且包括禁區內的各種禁忌序列,各種能為我們帶來顯著提升的超凡物品……這些都將成為我們的助力。」

薛紅魚說道,「換句話說,如今沒有比探秘禁區更快提升實力的辦法,而且一旦控制了禁區,也方便我們更好的掌握被封印的那些存在的狀況,所以清除禁區行動勢在必行。」

眾人思索片刻,擔憂道:「可是萬一我們進入的禁區剛好已經有神明解封了怎麼辦?到時候我們或許不只是被殺死那麼簡單,說不定那些神明也可以藉此得知我們的情況……」

他的擔心不無道理。

但薛紅魚卻顯得十分平靜:「人類的情況早就暴露的差不多了,不然你以為那些禁忌代言人的意義是什麼?這些年中一定存在為神明做事的人,比如那個在極夜城出現戴著玫瑰耳釘的男人。」

眾人心情沉重了幾分,實力不如對方也就罷了,如今連情報都不對等,己方的情報完全透明,可他們卻連神明到底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

薛紅魚繼續說道:「不過其實也沒什麼好擔心的,畢竟無論神明對我們瞭解到了何種程度,他們的力量本就是我們無法抗衡的,這不是在情報方面就可以輕易彌補的。」

聞言,臺下各大勢力的代表頓時面面相覷起來,這話聽起來好像是在安慰他們,可他們聽了之後反而更不好受了……

「而且……」

卻聽薛紅魚的聲音突然一頓,意味深長道,「我知道在場的各位都有隱藏的力量和手段,這種事連議會都難以輕易查到,想必神明更不可能知曉,所以這姑且也算是一種後手吧。」

沉默片刻,一人苦笑道:「我們確實藏了一些東西,但那對神明而言恐怕沒有任何意義吧?」

「起碼比沒有好。」

薛紅魚並沒有多言,似是不經意的看了黃泉的兩個人一眼。

眾人還想借此機會探探口風,問問議會是不是藏著什麼厲害的底牌,可看薛紅魚這個樣子,便只好打消了念頭。

就在這時,薛紅魚突然說道:「總之基本的情況大家也都清楚了,接下來就是這次會議中的最重要的一件事,而且也是時候輪到你們參與了。」

此言一出,不少人的神色又是肅穆又是慚愧——今天雖說是召開會議,但實際上一直是薛紅魚在臺上說,他們只是在下面聆聽,完全沒派上用場。

不過也沒辦法,實在是對方所說的情報一個比一個震撼,他們連平復心情的時間都沒有,腦子一片漿糊,更別說提出自己的看法了。

不過薛紅魚的語氣還是第一次變得如此嚴肅,想來接下來說的一定會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們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接下來說的千萬不要是更壞的訊息。

「接下來會是一場投票。」

然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薛紅魚卻是緩緩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投票?」

陸展心中一突,不知道為什麼,他好像突然知道薛紅魚接下來想說什麼了。

果不其然,只聽薛紅魚沉聲道:「關於該如何處理守墓人,我需要你們做出抉擇。」

空氣短暫的安靜了一會兒。

眾人不明所以,狐疑道,怎麼突然又扯到守墓人身上去了?

不過並非所有人都感到困惑,很快便有人明白過來——

事實上這部分人之前就有過些許困惑,只是當時薛紅魚繞過了這個問題,繼續講解關於無晝地獄的事。

陳隱若有所思,忽然出聲道:「我剛剛就想說了,薛博士你說平等樂園裡出現過一位神明吧?而平等樂園已經完全被毀掉了,如果那位神明脫困,那麼世間不可能沒有對方的訊息,就算不像極夜城覆滅那麼轟動,但動靜應該是少不了的。」

有些人比較遲鈍,當時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不過此時聽了陳隱的話後立即就反應過來了,臉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