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故佈疑陣(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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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一陣狂風吹過,大量的枯枝敗葉隨風飄散至很遠,露出一座被枝葉所掩埋的黑色石碑。
石碑後是一條荒蕪的碎石小路,道路兩旁寸草不生,只見乾裂的土地,一眼看不到盡頭,也不知道連線著何處。
石碑上的血色字元似是恆古不變,彷佛萬年來緘默不言的智者,它雖是一言不發,卻始終毫不保留的告知來者,小路之後是一座少有人願意踏足的黑暗森林——
D級禁區,暗森林。
所謂禁區,便是活人禁地。
高聳的樹木遮天蔽日,巨大的樹冠彷佛一把大傘,茂密的黑色樹葉緊緊相依,猶如交錯排列的鱗片,隱約拼湊出一張痛苦的人臉形狀。
人臉眼神空洞,就這樣呆滯的凝望天空,痛苦的情緒彷佛能溢位來一般,讓人看久了便心裡發毛,似是被痛苦所同化。
這樣的人臉冠樹在暗森林裡並不在少數,它們遍地都是,和許多長著無數枝條的漆黑樹樁一起,共同構成了整個暗森林的主體。
和枝繁葉茂的人臉冠樹不同,這種漆黑樹樁雖然粗壯,但蔓延的枝條上卻是光禿禿的,沒有一片葉子,大量的黑色枝條在地面四散蔓延,彼此間連結交錯,猶如編織了一張巨大的網,覆蓋了整座森林,隨處可見。
如果張濤看見地上的這些枝條的話,或許會發現它們和在聚集地入口處樹上的那根會殺人的枝條長得差不多。
而這種枝條正是來自求一樹——暗森林中最為常見的禁忌植物之一。
除了人臉冠樹和求一樹之外,暗森林中還充斥著大量奇形怪狀的其它植物,它們或生長於地面,或藏匿與地底,或攀附於岩石樹幹之上,或躺在流淌的岩漿之中,幾乎可以生存在任何地方。
或妖豔,或詭異,不見飛禽走獸,只有無數奇特的植物共同構建了暗森林中獨特的生態環境,它們為了爭奪養分而不斷拼殺著,有一套植物間的生存法則。
值得一提的是,暗森林裡的大部分事物似乎都是黑色的:黑色的土壤,黑色的石頭,黑色的河水,黑色的植物……甚至黑色的岩漿。
黑色是暗森林中最厚重的主色調,儘管太陽高懸,卻彷佛終年不見天日,連陽光都無法賦予它們新的色彩,黑暗而深沉,令人望而卻步。
然而在森林深處,卻存在著這樣一種血色蒲公英,不同於其他植物的漆黑,它擁有自己獨特的色彩。
值得一提的是,它周邊方圓百米居然看不到任何其它植物,甚至連半根求一樹的枝條都看不到,似乎就連這種禁忌植物中的‘街熘子’都不敢跟它棲身於同一片區域。
血色的蒲公英就這樣在風中孤獨的搖晃,如同搖曳的血色彩燈,成為了暗森林中一抹獨特的色彩,美麗而危險。
它的根莖深深紮根於土壤之中,在地底曲折環繞,最終連線在一具深埋在泥土中的棺材之上。
漆黑的棺材中躺著一個男子。
他紅衣紅髮,身形高瘦,五官清秀,有些偏向於陰柔,哪怕閉著眼睛也會給人一種邪異的感覺。
男子似乎陷入了長久的沉睡之中,蒲公英的根莖穿透棺材,纏繞在他的左臂之上,隨著男子的呼吸一同舒張開合,猶如從男子體內分離而出的血管,在他的左臂上形成一道奇異的圖騰。
正如白墨所猜測的那樣,為了儘快恢復,無慾的大部分精神都陷入了沉睡之中,只有很少一部分依附於無慾蒲公英之上,以此觀察著外界的變化,以便及時反饋給本體。
“叛徒……”
突然,男子發出一聲發出無意識的呢喃,表情變換了一下,語氣中似乎有複雜的情緒交雜。
這道聲音很輕很輕,沿著根莖,瞬間便消匿於風中。
地面之上,血色的蒲公英突然搖曳,大量的飛花四散開去,不知道飄往何處。
而不知為何,暗森林裡的不少植物突然莫名收緊了身軀,似乎在恐懼著什麼一般。
……
營地之中,所以燃著的燭火以及火把都盡數熄滅,早已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當中。
四周寂靜無聲,連沉重的心跳聲都消失不見,一種死寂的氣氛無聲蔓延。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暗中陡然出現了兩個小紅點。
雖然只是稍縱即逝,但還是依稀可以那是看見一個紅衣紅髮的男子,他緩緩睜開了眼睛,眸子猩紅,紅光從目中一閃而逝,澹漠無情,讓人望而生畏——
經過了大約十分鐘的漫長等待,這具無慾利用幾十個人的慾望以及血肉所鑄就的假身,終於甦醒過來。
剎那間,一股裹挾著冰冷殺意的強大感知席捲了整個營地,並沿著通道一路往外蔓延,直到觸及地道出口的那道門。
不加掩飾的威壓似乎使得整條通道都在輕微顫抖,然而巡視一圈,感知中居然沒有任何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