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無慾預想中的結果明顯有所不同,他喃喃自語,聲音冰冷如刀:“沒有人……怎麼可能?”

這道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在營地之中迴盪,然而其內卻暗藏著一種特殊的力量,能夠輕易勾動人的慾望。

一旦有人躲在這附近,聽到這個聲音後就會立即被勾動起強烈分享慾望,以至於迫不及待的跳出來,落入他的視線中——

然而沒有,一個人都沒有。

包括那個可恨的白墨在內,沒有任何人出現,似乎整個營地的人都死絕了一般。

無慾皺起了眉頭。

這和他預想中的有很大差別,畢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按理來說,就算所有人都跑了,但起碼那個被無際草種所寄生的“莊稼”應該不可能逃離這裡才對……

然而他居然連那個女人的氣息都沒有感受到。

無慾很清楚,自己能成功甦醒就已經足以說明某些問題,正好印證了他此前的猜想。

這說明一切或許真的如他猜測的那樣,白墨現在極有可能狀態不佳,不然以對方的手段,他這具假身斷然沒有甦醒的可能,說不定還會反而被白墨當成人偶。

這是除掉那傢伙的最好時機,但也有可能是對方引人入套的陰謀,因此權衡之下,他才會選擇用假身進行試探。

不過無論事實真相如何,儘快找到白墨都是當務之急。

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地道之中居然沒那傢伙的氣息……

無慾思忖片刻,只是打了一個彈指,營地中的所有火把便莫名燃了起來,火光碟機散黑暗,重新將四周照亮。

他血色的眸子轉了轉,視線迅速鎖定在一片堆積的乾枯植物上,它們大多是些乾枯的葉子,明顯被鋪在什麼東西上,下面微微隆起,似乎藏了什麼東西。

無慾根本用不著靠近,他只是輕輕抬了抬手,那些乾枯的植物便彷佛擁有了自己的想法一般,很快便遭到他的驅使,唯命是從般的離開了原地。

看著枝葉下掩埋的東西,無慾微微皺起眉頭。

只見這些枝葉之下居然是一具剛死去沒多久的屍體。

她渾身和枝幹相連線,只剩下一個腦袋還像人形,臉上帶著黑色面具,此刻雙眼緊閉,脖子上有一到巨大的傷口,疑似利器切割,綠色的血液從血管中湧出,流得遍地都是。

“死了?”

這一幕似乎出乎了無欲的預料,他的身形瞬間在原地消失不見,隨即便出現在屍體身邊,蹲下身子,死死打量著著這具屍體——

他記得這個女人的名字,聞子雅,這是他本來打算精心培育的‘莊稼’,名字值得記住,要不是因為白墨的出現也不會選擇放棄。

如白墨猜測的那樣,為了保險起見,無慾並沒有將太多的意識和假身相通,因此假身只留有一些必要的記憶,更多行動力還是依靠殺意賦予,畢竟只有這樣,假身出現危險時才不會連累到本體。

而聞子雅發名字酒剛好在必要的記憶之中。

無慾記得很清楚,他之前分明抽走了對方的殺意並將其轉移進入了自己體內,為的就是讓那傢伙到時候沒辦法妨礙自己,同時也不會選擇自殺,以免白白浪費這麼好的苗子。

而因為吸取了殺意的緣故,此刻的他迫切想要殺人,一睜眼就想把營地裡所有活著的東西紛紛殺掉。

然而誰知道‘一覺醒來’之後,偌大個地下通道之內居然一個人都沒有,那個最可恨的白墨更是完全不見蹤跡,差點沒把無慾假身憋出內傷。

不過按理來說,失去殺意的聞子雅是無法做到自殺的,除非她意志力強到了一種可怕的程度,又或者……是白墨殺了她。

無慾血色的眸子動了動。

但這好像也不太合理,因為據他之前觀察,聞子雅和白墨之間似乎達成了某種合作關係,怎麼會突然自相殘殺?

他思索片刻,似乎有所明悟,突然冷笑一聲,對著眼前空蕩蕩的營地說道:“藏頭露尾,看來你真的已經變成一條喪家之犬了啊,連面對我的勇氣都沒有了嗎?”

無人回應。

這句話中暗藏著一種能夠引燃憤怒慾望的力量,那依舊不足以釣出藏在暗中的傢伙。

但無慾並不急切,在構造假身之前,他已經偷偷用少許飛花包圍了整條地道,一旦有人進出就會得到提示,然而他直到此刻都沒有得到任何回饋,說明白墨應該沒有離開地道才對。

他很自信,哪怕那傢伙利用“無”的力量偷偷逃離也不可能逃過飛花的感知,所以白墨絕對還沒離開。

因此,出現這樣的情況只有兩個可能,要麼就是那傢伙藏得很深,要麼……就是他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