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瞭解無慾,就像無慾瞭解白墨一樣。

而作為秘密的守護者,白墨當然也瞭解禁區的力量,禁以生命為代價而設定的封禁,即便是神明遭到封印後也無法輕易掙脫,更何況是無慾。

因此他很確信,遭受了那麼長時間的關押,再加上封禁的力量,無慾的狀態只會很虛弱,不可能那麼快甦醒過來。

他的力量很可能所剩無幾,不然也不至於借用假身才能出手,而是剛剛就可以直接操縱這些黑袍人的屍體出手進行試探,但他似乎並沒有那個餘力。

白墨甚至有理由懷疑,聞子雅等人便是無慾用來恢復力量的第一批“莊稼”。

而在如此虛弱的情況下,無慾居然能將力量投射出禁區之外,就好像能無視禁區的封禁一般,這顯然是不合理的。

不過世事無絕對,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代言人的用途也說不準……

然而最古怪的地方還是在於,以無慾的力量強度居然會被劃分在一個D級禁區之中,這簡直太過離譜,要不是今天偶然得知,白墨只怕做夢都想不到。

是當初的計算出現了偏差?還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導致禁區之中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又或者……

無慾和命運之神一樣,用某種未知的手段轉移了自己所在的禁區?

要知道以D級禁區的封禁力量水平,無慾倒是可以比其他人更快復甦……

對於真正的原因,白墨並不確定。

他只知道在萬年後的今天,就連他也無法預料禁區中會發生什麼變化了。

白墨很快收回思緒,因為眼下還有更重要的問題要解決。

眼見聞子雅正在驅使植物瘋狂攻擊那具心跳聲越發響亮的邪異男子,他哭笑不得道:“沒用的,這是那傢伙獨有的道法【化虛為實】,這具假身看似在你的面前,但實際上並沒有真正出現。

“只有當他甦醒的那一刻,才是真正降臨於現實的時候。”

沒錯。

作為給白墨的大禮,無慾自然不可能給自己留下這麼大一個破綻,假身凝聚的時候是無法遭到攻擊的,不然那麼長時間的“技能前搖”只會毫無意義,畢竟敵人可以在此期間輕易將假身殺死或者逃離。

聞子雅咬牙切齒的看著面前的紅衣紅髮男子,將所有的憤怒都凝聚於揮舞的藤鞭之上,狠狠抽在這傢伙身上。

她已經從白墨口中得知了這就是無慾蒲公英背後的真正主使者,也是害得她和手下落得如此下場的罪魁禍首,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

而此時聽了白墨的話,她面色陡然一變,震驚道:“怎麼會有這麼離譜的道法?”

她的確能感受到自己操縱的藤蔓的每次攻擊雖然都落到了男人身上,但似乎確實少了一種真實的打擊感。

“更離譜的還在後面。”

白墨搖頭道,“那傢伙被稱為人偶師,最喜歡玩弄人心,擅長以慾望為線,將一切生命當做自己的人偶。而【化虛為實】正是他最為得意的道法之一,可以憑空創造活人偶。”

“而且我要告訴你,這傢伙雖然和本體長得一樣,但只是他的假身,不是本體,你打他是出不了氣的。”

任何能力以及道法,一旦能和‘創造生命’四個字掛鉤,其效果都將是非常可怕的,例如禁忌序列 S一九分鏡便具備類似的能力,其價值不可估計,當初在平等樂園出現後就被議會帶走,也不知道有沒有取得什麼成果。

而同樣能創造生命的【化虛為實】,當然稱得上是一個相當了不起的道法。

其實說起來的話,這一道法的出現和白墨還有些關聯……

就在這時,白墨突然意識到,這或許也是無慾對他的一種試探——

畢竟對以前的他而言,清除假身根本不是一件難事,可如今的他力量盡失,完全沒有辦法,只能任由假身逐漸成形。

而單是透過這一點,無慾的本體其實就能對白墨如今的狀態有些許判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