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一方僅存的三十萬大軍慌不擇路的向平東要塞逃去,即便兩腿如同灌了鉛一般的沉重,也不能停歇,身後的追兵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追上來了。

他們至今想不明白,為何自己會敗,而且敗的如此徹底。分明他們已經攻入了敵軍的大營,甚至能夠看到敵方的中軍大帳,只差一步便能取得最終的勝利。

但是這一切,都被突如其來的爆炸給毀掉了。

三王一方能夠攻入風雲商的大營,是風雲商刻意縱容的結果,若不是有著必勝的把握,風雲商又豈會由著他們攻入自己的大營。

要知道,風雲商的身後就是雲起要塞,根本無路可退。逃入雲起要塞也是不現實的,三王一方完全可以跟在他們之後殺入雲起關。

可以說,風雲商是背水一戰,毫無退路可言。

前營之中被風雲商藏滿了炸藥,又在營帳內的床鋪下藏了稻草等易燃物品,一支火箭便能讓將殺入前營之中的敵軍悉數葬送。

為了不引起三王一方的懷疑,風雲商甚至刻意留了將近十萬計程車卒沒有從前營裡撤出來,連同那些在炸藥附近放火箭的弓兵一同,與敵軍同歸於盡。

一切都是值得的,在爆炸中風雲商只是損失了將近十萬計程車卒,還不是精銳。

但是卻將三王一方的二十萬精銳送入了地獄,而後在風雲商的銜尾追殺之下,三王一方只有區區三十萬人馬逃了出去,還要擔驚受怕的,唯恐被風雲商追上。

實際上,風雲商也沒有打算將這些逃兵給殺掉或是俘虜了,他要留著些士卒去衝擊平東要塞。不管三王如何決定,會不會將這些逃兵放入平東要塞,都是風雲商樂意看見的結果。

若是將這些逃兵放入平東要塞,風雲商完全可以帶兵緊隨其後,衝擊平東要塞,幾乎相當於平東要塞的大門為風雲商徹底敞開。

這些逃兵裡混有風雲商麾下的精銳士卒,即便不能趁機拿下平東要塞,有這些士卒裡應外合,也能為日後總攻提供不少便利。

而若是三王不將這些逃兵放入平東要塞,必將揹負滔天的罵名,哪怕這是最正確的選擇。平東要塞之中的軍心也會因為三王的選擇而瓦解。

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屆時三王即便有著平東要塞這個巨大的地利,無法對風雲商形成太大的威脅。

這是赤裸裸的陽謀,不管三王如何選擇,都要落入風雲商的圈套,無法可解。

但是讓風雲商沒有想到的是,三王竟然沒有回到平東要塞,而是直接帶著少數親信,飄然回了朝天國,將平東要塞拱手送上,給風雲商留下了一個爛攤子。

即便已經身處平東要塞之內,風雲商依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之前還在頭疼,如何才能儘可能少傷亡地拿下平東要塞,但是沒有想到三王竟然直接將平東要塞拱手送上。讓風雲商做了無用功,雖然這種無用功挺喜人的。

為了防止平東要塞之中有什麼危險,風雲商先行派出了十萬大軍徹查平東要塞,結果什麼發現都沒有。

“這其實也是世家的行事風範之一。”李自來擦乾淨自己鬍鬚上的梨汁,風雲商的年歲還是小了一些,很多事情理解的都不透徹,“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說到底,我們和三王之間並沒有什麼不可解開的仇恨,只是單純的利益衝突而已。三王為了保住十七州的利益,自然是死命相抗。但是如今大勢已定,十七州落入我們之手已是定局,三王便不打算和我們對抗了。”

“世家之間,單純的利益之爭不算什麼,今天可以為了利益打得祖墳都冒煙,但是等到明天就可以為了利益拜把子。”

“若是三王繼續負隅頑抗的話,那就不是利益之爭了,而是麵皮之爭。利益之爭可以緩和,但是麵皮之爭,除非將丟掉的麵皮找回來,否則是不會停歇的。而麵皮之爭,到最後其實雙方都很難落下好處。”

聽完李自來的言語,風雲商頗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隱約間找到了日後治國的道路。李自來見風雲商的面上露出了恍然之色,便笑著繼續和手裡那顆沒有吃完的鴨梨做鬥爭去了。

雖然兵不血刃地拿下了平東要塞,但是還沒有到慶祝的時候,周邊各國蠢蠢欲動,邊軍甚至已經越過了國境線,向平東要塞而來。而新得的八州之地,也急需整合,免得生出什麼亂子來。

若是這一劫能渡過去,風雲商自然可以傲然稱帝,成為三界之中貴不可言的人物,但若是熬不過去,便是一切為他人做了嫁衣。

從九州之地挑選出的官員,日夜兼程地趕往新佔下的八州,去接任自己的新職位。八州之地的官員風雲商思慮許久還是換掉了大部分,這些官員能夠在風家倒臺之後依舊穩戴烏紗帽,自然是與風家不對付的。

以前風雲商麾下勢力尚弱的時候,可以留下他們,風氏殘留的各部也會理解他。但是到了這一步,要是風雲商還留著他們,便會使得風家舊部離心離德,與風雲商之間生出嫌隙。

風雲商心中清楚,自己麾下四黨之中,唯有投降來的配黨最為不可靠,與他之間最為疏遠。

若是親近配黨,溧陽一黨必然心生不滿,而東御一黨雖然面上沒有什麼,但是核心人物的風祁陽等人心中多少也會疙瘩。

最主要的是,風雲商親近了配黨,未必就能得到配黨的忠心,畢竟他的腦門上頂著一個碩大的‘風’字。

自毀長城的事情,風雲商不會做。

不過風雲商也不至於將配黨一杆子打死,而是會讓配黨始終吊著一口氣。

風雲商不能用不到配黨,並不代表風雲商的兒子用不到配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