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與夜執陽昨晚給錢不庭說得差不多,至於過程…這片地帶出現的血紅瑪瑙與紅皮針葉木實在是太誘人了。

明知有毒,可前前後後還是有無數人對此趨之若鶩,久而久之,此地傳開兇名後,就連都斤山以東的王庭牙帳的大佬們都倍感頭疼,最終決意派薩滿來此作法鎮壓毒氣。

薩滿在草原大地上可是個很神聖的職業,聽起來呼風喚雨,醫治頑疾是無所不能…但他們也害

怕出汗受苦。

鎮壓毒氣?

這兒但凡有點兒太陽,曬就能曬出毒瘴,但凡下雨天,毒氣就更是斂而不散,隨即成倍遞增。要說鎮壓,他們就得拿木板車從遠處運土,一點點將略馬河的河床填平…填平的代價必定是他們自己染上毒疾。

傻子才幹這種事兒。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體力活幹不成,還不能讓人雕刻點兒石碑立在這裡,作以警示?

這便是略馬河石碑群的前身。

有前身就有後繼。

有頂級薩滿在這裡宣法佈道,就有準備成為薩滿的學徒在這裡求學感悟。

那些沒有感悟成功的,最後也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反觀有點兒感悟的,又在這兒好一通立碑講言。

從早上九點到十點半,夜執陽沒少在這兒聽張揚翻譯一些詩歌。

是的,詩歌。

這些薩滿的宣法壓根兒不是如大可汗石碑群那樣,說些還算通俗易懂的話,而是滿石碑的鮮血、白雲、兵器、要不就是篝火或是鳥兒嚮往的天空。

他們聽不懂,但並不影響步伐飛快前行…結合沈千書寫《索靖·草書狀·續》的尿性,這種風格壓根兒沒有沈千的痕跡。

「前面的太沙坡就是薩古大薩滿的鎮毒門了,大家再堅持一下。」

北麓一段山坡下,行走在最前方的夜執陽轉頭望著帶著手套腳套和防毒口罩的八人,輕聲笑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夜執陽總覺得這兩個鐘頭走下來,自己氣短胸悶得慌,這種反應放在其他地方,夜執陽知道自己絕對是中毒了。

可是其他八個人,自己怎麼看,他們都和沒事兒人一樣…沒理由自己這個體質最好的人在這兒栽了跟頭啊!

夜執陽強提起精氣神,沒一會兒,眾人便來到薩古大薩滿留下的鎮毒門。

薩古大薩滿是公元七世紀初期,一位名滿東—突厥的神抓大薩滿,傳聞為了讓這位大薩滿效忠於王庭牙帳,當時在位的啟民可汗不知道禮賢下士多少次,可薩古永遠是逍遙草原,不奉王事。

啟民可汗無法,只能放任薩古大薩滿自由而行。

略馬河毒氣的事兒,薩古大薩滿自然知曉,王庭牙帳那些家薩滿在此佈道時此人前來,不過是一聲輕令,就讓那些家薩滿對其俯首稱臣,最終由那些家薩滿為薩古建造了一座開拓于山石之中的碑室。

這就是略馬河石碑群中大名鼎鼎的鎮毒門。

而現在、夜執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