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榮成看見大長老嶽三嶽死在自己眼前,整個人怔在那裡,一動不動。漸漸攥起雙拳,一臉怒氣的看著他:“周天!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

天劍宗所有弟子見到此情此景後,一陣惶恐,一群人瞬間向周天靠攏,凌將軍雖然右側肩膀依然抬不起來,但不管怎樣周天都是為自己出頭,於是緊忙單臂張開護在周天身前。

《天阿降臨》

周天躺在地上差不多失去了意識,雙眼眨著,卻說不出話來,嘴裡吐著血,樣子很慘。

洪七多少與他相識,也知道如果他不這麼做,死的就是他,可如今是在天劍宗,就算他自己想出手幫助,但這麼多天劍宗弟子和長老還有宗主看著,也不方便,於是他只能稍微向人群后方退了去,現在他能做的只能是不參與這些人的職責。

過了片刻,周天運用自身強大的氣海支撐,勉強恢復了意識,慢慢用雙臂的胳膊肘扶著地面,仰起頭看著周圍的天劍宗弟子和宗主。

“馬宗主…..剛剛那個情況,如若我不動手,現在斷氣的就是我,再有,大長老說了很多遍,生死無怨,你們,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周天看著他們逐漸逼近自己,全身散發著憤怒,自己又臥地不起,根本無力再戰,生怕自己會命喪與此,而他想要做的事,卻一件沒有完成。

周天此時對生存的渴望愈加強烈,並不是他貪生怕死,而是他覺得父母之死,尤其孃親之死的真正原因近在咫尺,哪怕是讓他知道這些前後緣由後再死,他也死而無憾了。再說,他還有剛剛成婚便離開的妻子幽幽,這些種種,促使他強撐身體慢慢坐了起來。

馬榮成蹲了下去,兩眼發直的看著他,咬牙切齒的說著:“周天,我從秘羽林把你請來,只是為了詢問你一些關於書院和浩天閣的事情,可你呢?傷我天劍宗長老,打死我天劍宗大長老,你這麼做,難道就沒有為我考慮過!”

“天劍宗何時出現這麼大的恥辱,大長老對我有恩,更是我師父的大哥,平日天劍宗的弟子叫他大長老,而我多半是稱呼他為大師父,你這麼做讓我怎麼做?至於天劍宗這些弟子又如何?說吧,你想怎麼處理!”

馬榮成一邊說,一邊皺著眉頭,右手慢慢向空中揮了揮,一把長劍頓時出現在他的手中,隨後對準躺在地上的周天:“今日如若不給我個答覆,你就下去為我大師夫償命吧!”

這時,喬木冉也趕了過來,有些迷糊一頭霧水的他,不知發生了什麼,急忙在人群后問道:“洪七,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洪七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喬木冉聽罷,想了片刻:“周天這麼做屬實衝動了些,大長老的死直接關乎宗主的名譽,看來他今日走不出這天劍宗的大門了。”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凌婁用手心一把抓過馬榮成手中的長劍,不怕疼痛的死死抓緊:“馬宗主,周天是為我挺身而出,我欠他的,魃之城更是欠他的,既然如此就讓我的命來償還大長老的命算了!”

周天想阻止,可他根本沒有任何力氣站起來,就連他現在坐著都是用氣海強力支撐。

“凌將軍,你大可不必如此,魃之城不能沒有將軍,你這又是何必!”

馬榮成瞧見他們這副樣子,不屑的厲聲吼道:“好啦!不要在我面前生離死別!來人!把凌將軍給我請出天劍宗,從今以後不准她在進入天劍宗半步!”

“是!”

一聲令下,幾名天劍宗的弟子就要把凌婁叉出去。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周天他是為了魃之城鋌而走險,你們如若殺了他,不僅寒了魃之城的心,還寒了書院夫子的心,難道你們天劍宗想與書院為敵不成?馬宗主!我一介女流,就讓我的命來償還大長老的命吧,馬宗主!馬宗主!”

隨著聲音的消逝,凌將軍被扔出了天劍宗的大門,凌婁如何再敲大門,裡面卻毫無動靜。

凌婁仔細想了想,不論如何也要儘快趕回魃之城,把事情告訴城主。

而此時的周天總算鬆了口氣,周天自小就不想連累任何人,更不會讓人因為自己而丟了性命,夫子的離開,讓他更加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不能讓身邊人再受到任何傷害,如若真的無法避免,寧可這個受傷的人是他自己。

他雙眼攢動,眼神堅毅無比,並沒有覺得剛剛那麼做有什麼錯。

他勉強挺直腰身,臉色蒼白,面無表情的說著:“馬宗主,如今我已經獲勝,那麼天劍宗與魃之城的聯手已經坐實,但我還是出手殺了大長老,這點我不否認,但是否留我三年壽命?三年之後,我定會親自登門請死!”

馬榮成一驚,把長劍抬手收了起來,歪著頭看著他的眼睛:“你什麼意思?為什麼是三年,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

周天看著旁邊這群天劍宗的弟子和長老,再次非常鎮靜的說道:“我並沒有說笑,眼下浩天老祖即刻重返西渙之地,魃之城與天劍宗肯定有場惡仗要打,我怎能視若無睹;再有我父母的死,死因還不得而知,關於我娘所有的事,我也無從知曉,這些都要去尋找答案。”

“待這些都完成後,我還有去見我的妻子,自從跟她完婚後,我就沒有陪在她身邊,不管怎樣你也要給我一些時日,讓我陪她度過一年的時光!”

“所以我暫且算了算,三年之內定會了結這些事,到那時,我一定會親自過來,不再還手!”

周天的每一句話,都說的很堅定,甚至天劍宗的弟子聽後,也覺得頗有感觸。

馬榮成雖然悲憤不已,但事出有因,他心裡也清楚,周天能這麼說已經給了他臺階下,於是他起身剛要說話,宗主夫人卻再次走了出來。

左手領著兒子的手,緩慢的從人群后走到了馬榮成的身邊,一襲長裙的夫人,認真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周天微微笑了笑:“周公子修為境界了得,沒想到這能言善辯的本事也不可小瞧啊!”

“僅憑几句話就能堂而皇之的避重就輕的搪塞此事?大長老是我天劍宗的頂樑柱,其威望僅次於宗主,你說三年就三年,倘若三年之後你不來呢?我們天劍宗豈不是成了天下間的笑柄!”

“大長老不僅是我夫君的大師父,更是我的恩人,也是我兒子的恩人!”

她慢慢坐在了周天面前的臺階上,眼神十分惡狠的盯著他:“想必你早已知道我是浩天閣的人,當時嫁給夫君時,天劍宗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極力反對,唯獨大長老對我不會有任何偏見,相反還促成了我們的婚姻,數年前,我懷有身孕,但因為體內有浩天閣的氣息,怕傳染給我的孩子,於是我私自用藥險些喪命,仍是大長老及時出手相助,才會有了之後的孩子。”

“僅憑這些,你死一萬次都不夠!榮成,不要聽他胡言亂語,大長老得死,他必須今日償命,你若不動手,那就讓我來!”

說罷,因為再怎麼她都是天劍宗的外人,手中根本沒有劍,於是她慢慢走到周天的身前,用手掐住了周天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