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司寇繼昭就站起了身,抖了抖衣袍後,向著門外走去,邊走邊說道:「我佩服你,也能理解你,但不管站在哪一點上,我都沒有理由放你走。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殺了你。因為我發過誓,要一輩子對你好、保護你。

而我父親、弟弟、弟媳的死,與你有關。我也無法釋然地就和你在一起。所以,很抱歉,我只能永遠地把你囚禁在這裡。

我也不問你還有沒有其他同伴,我想,那個風一應該是唯一與你接觸最多的。我沒有抓他。現在對我有意義的人,只有你。

而我能為你做的,就是佈置了這個地方,可以讓你隨時望著界山的方向。曾聽我的屬下說過,你很喜歡望著那裡。

那麼,就永遠地望下去吧。」

水銀看著他離開,直到消失不見,臉上的表情依然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事實上,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去變化。

她心頭苦笑。水銀啊水銀,你終究是太嫩了啊。你總覺得司寇繼昭太自以為是,你自己又何嘗不是?

滿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卻忘了,最不可能的、才是真相這個道理。

同時,也低看了司寇繼昭。儘管自己待其滿心戒備,可對方畢竟是刑獄高手,自己留下的任何蛛絲馬跡,到最後都有可能會被對方串成一條線。

不知道的時候還好,一旦有了明確目標,自己做過的一切事情,就等於攤在了陽光之下。

水銀並不想去懊惱,現在再去後悔那些已經毫無意義了。何況,她並沒有為自己做下的事情感覺後悔。

她只在細細地推算司寇繼昭所說的話。

從定城回來之後,司寇繼昭就應該買通了畫芬。而畫芬,對自己的發現卻很少。

司寇繼昭其實並不是那時候就開始懷疑的,所以,才給了自己一直朝前走的機會。

而風毅的到來,估計才是他正式懷疑的開始。

自己和風毅,的確是走得過近了。

水銀其實原本想著,就讓外人誤會她瞧上了風毅的容貌、從而和風毅之間有了什麼,這樣就能說得通了。但如今看來……太自以為是了。

而她真正錯的最離譜的就是:她忽略了司寇繼昭對自己的感情。

她一直把那當成是欺騙、玩笑、戲弄、算計……唯獨沒有想過那會是真的。

但凡她有一點點把那當真,也就不會如此「以平常心」待對方了。

想到這兒,水銀就衝自己嘲諷地笑笑。栽得不冤啊。

可是她會放棄掙扎嗎?會去尋死嗎?當然不會。

甭管司寇繼昭說的不會殺她是不是真的,她都要努力自救。死亡的準備她是做好了的,但只要還有一線希望,她都不會放棄。何況,知道風毅已經平安回去,她就可以無所顧忌地為自己拼一把了。

至於南宮宇是不是和司寇繼昭聯手了,她也不關心了。反正,就算是南宮宇登了基,也沒用。

早在南宮宇進入她的茶室喝茶的時候,她就給南宮宇下了死亡通知單。

她說過:她不會讓南宮宇那樣的人繼位的。所以有機會的時候,她又怎麼可能會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