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三章 大清的震動(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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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戶部還指望著嶽樂所部攻入朝鮮後,可以進行一番大肆搜刮,繳獲大量的財物,多少可以對朝廷空虛的財政進行一定程度上的補充。好嘛,現在不僅沒了掠奪朝鮮的財富物資,反而要多出一大筆陣亡官兵的撫卹。
“諸位大人,遼東傳來警訊!”正當索尼與諸多大臣議事時,兵部尚書噶達渾(滿尚書)和王永吉(漢尚書)一臉慌張地跑了來。
“體統!”索尼見兩人跑得衣冠不整,滿臉是汗,臉色不由一沉,呵斥道:“每臨大事有靜氣。你二人皆為朝廷部堂高官,如此狼狽,成何體統!”
“遼東快馬回報,明軍襲了廣寧(今遼寧省北鎮市)、寧遠(遼寧省興城市)、海州(今遼寧海城市),遼陽附近亦有明軍出沒。”噶達渾對於索尼的呵斥渾然不顧,急切地說道:“盛京將軍敦拜回報,根據種種跡象表明,明軍與那齊藩軍隊似要大舉攻我遼東,請朝廷急派兵馬入援。”
“……”索尼聞言,身子晃了晃,強自鎮定地問道:“可有丹東傳回的訊息?”
“有零星敗兵已逃回盛京。”噶達渾臉色蒼白,“敦拜報急文書中有模湖言語,言,嶽樂部……恐遭受重大損失,或許……,可能……,大軍已慘敗於鴨綠江邊……”
索尼心頭一震,雖然心中已有定論,但仍報以僥倖。但此時聽聞有零星敗兵逃回盛京,而敦拜文書中卻模稜兩可,想來是初步確認了訊息,只是未經實證,故而語焉不詳地報於兵部。
“噶達渾,兵部準備擬定調兵文書,著令川陝總督孟喬芳、徵西將軍卓卜特調兵兩萬回援京師!”索尼稍稍穩定了一下心神,厲聲朝噶達渾說道:“另外,派出快馬,嚴令駐揚州的徵南大將軍鰲拜、駐武昌的靖南大將軍碩塞,務必謹守長江一線,非朝廷諭令,不得妄進浪戰。遏必隆、尹爾登,隨我進宮面見皇上。”
4月10日,長山島。
大明監國、定王朱慈炯站在海邊一處高高的瞭望塔上,向南眺望著遠處大陸的方向,而他身後則站著永王朱慈炤,也看著遠處碧藍的海面,沉默不語。
“過些時日,我將隨齊國艦船前往南京,正式繼大明皇帝位。”朱慈炯輕輕地說道。
“臣弟恭喜皇兄!”朱慈炤笑著拱手說道。
“呵呵……”朱慈炯笑了笑,搖頭說道:“南京雖為我大明南都,但如今卻是龍潭虎穴,恐有未測風險。即使繼了大明皇帝位,我又有幾分話語權?”
“皇兄是擔心孫可望、李定國、鄭芝龍等會有悖逆之舉?”
“孫可望、李定國,乃是原流賊之輩,更是隨著那張獻忠掘了我皇族鳳陽皇陵。如今,其輩擁兵數十萬,佔據雲貴川、湘贛粵,以及江南大部,實力超絕。鄭芝龍,昔日海賊,在清虜威逼之下,一度降清反明,若非齊藩聯合西洋夷人,斷絕其海外貿易,隔斷臺呂兩地,也不會再次反正歸明。彼輩,皆梟雄矣!”
“皇兄,既然擔心於南京復現漢獻帝之事,為何要答應李定國之邀,前往南京繼統大明?”
“為了統一我大明的人心。”朱慈炯正色說道:“甲申天變,清虜入關,神州陸沉,但天下人心仍在我大明。今南方抵定,驅逐韃虜在望,我若不去南京繼統大明,則各方勢力定然會彼此爭執相異,使得清虜得以各個擊破。以齊藩所言,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今天下之事,當驅韃虜,復大明為重。餘者,皆小道矣。”
“……依靠孫可望、李定國、鄭芝龍等輩,即使將來複統大明,恐也會成尾大之勢。”朱慈炤面露憂色,“說不得,未來天下當有一場群雄逐鹿之事上演。”
“所以,你當留守雲州(今日本北海道),統管鎮州(今俄羅斯海參崴市)、明州(今庫頁島北端)、耽羅島(今韓國濟州島)等數十萬軍民,繼續內修民政,外練精兵,為我大明將來複興,積聚實力。”朱慈炯看著朱慈炤,“你所擔負的責任,艱難而險巨,恐不在為兄之下。”
“臣弟,定不辜負皇兄所託!”朱慈炤心潮彭拜,血往上湧,鄭重地應諾道。
“齊藩以海外蠻荒之地立國,民不過數十萬,但其船堅炮利,兵甲無雙,屢次擊敗清虜強兵。”朱慈炯悠悠地說道:“一月前,齊藩更是近以萬餘兵馬,就在鴨綠江邊盡滅清虜三萬八旗大軍,此戰力,可謂冠絕天下。故而,齊藩強大,必有所因。你若主政海外,不妨全盤借鑑吸收其治理地方、精練雄兵之法。數年之功,即使未能與齊藩並駕,但也想必也不會相差太遠。”
“臣弟,謹遵皇兄之命。”朱慈炤躬身應道:“不過,若要全盤借鑑吸收齊藩治政練兵之法,恐怕還需從其漢洲本土借調若干軍民兩政人員,以輔臣弟所為。”
“呵呵……,想不到皇弟已有成算,甚好。”朱慈炯點點頭,“此事想來易耳。齊藩本土相距我大明萬里之遙,若能助我大明自身強健,多少也能減少齊藩兵力和物資損耗。”
“皇兄……”朱慈炤臉上出現一絲躊躇神色,“倘若……,倘若,我大明覆起,以後與齊藩將會如何?”
“如何?”朱慈炯怔住了,半響,有些遲疑地說道:“倘若我大明覆起,與齊藩……,或可成兄弟之邦。”
“那……明齊二者,誰為執長之兄?誰又為從屬之弟?”
“……且待我大明覆起之後,再論此事吧。”朱慈炯苦笑道:“此論,太過虛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