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在本該有雙親陪伴的日子裡,她都只有數不清的功課與學習內容相伴。

他記得,他有一次在院中碰見她,她身後跟著好幾個婆子丫頭,拿著古琴,琵琶等等等等,是她下午所要學習的。

見了他,她愣了一愣,後邊的婆子提醒她,“大小姐,這是老爺啊。”

她抬頭看向他,仍是有些不敢確定似的,那張可愛的臉已在逐漸褪去圓潤,隱隱可見以後的模樣,“爹。”

他只是含笑摸了摸她的頭,“寒兒都長這麼大了。”

後面的婆子催促著,“大小姐,我們該走了,先生還等著呢。”

見她當即要走,他下意識地出聲,“大小姐今日便休息一日吧。”

幾人登時面面相覷,一個婆子立時道:“不可啊老爺,夫人吩咐過,大小姐每日都需學習,不可偷懶。”

她的眼中也流露出幾分詫異來看著他,他只上前站於她的身側,“就與夫人說,是我說的。”

說完,他便領著她走了。

這一天,他帶著她去了府外,他們吃了路邊小攤,還看了風景,坐了遊船。

儘管在回府時,還是遭到了林清筠的質問,他威脅讓她不必進行懲罰,幾番爭執之下,她還是答應了。

“父親。”

他的意識被拉回了現實,看著如今的面前的她,聽見她在問話,“您都知道真相,對嗎?”

林昭含笑應了一聲,他如何不知道,她的生父並不是他,而是林清筠在大婚之日無意念叨的那個名字,他不知道那是誰,可想來想去,這也是他的女兒了。

“待我去後,將群芳閣散了吧,寒兒。”

林知寒應了一聲,林昭又道:“坐到我身邊來好嗎,寒兒,讓爹好好看看你。”

她頓了頓,到底還是起身坐在了他的床邊,林昭向著她伸了伸手,似乎是想摸摸她的臉。

可是對比起從前來,他這將死之前的一切行為與言語,又好像顯得那麼可笑。

他只得又將手放下了,看著她,“寒兒,你母親將你養育得很好。”

林知寒一時不知說什麼,只低低應了一聲。

林昭卻突然笑道:“寒兒,你離開林府吧。”

他這話來得奇怪,林知寒抬頭看向他,眼中幾分詫異,如同那年他遇見她一般,這些年來,她已然可以將情緒很好的掌握於心,倒是很久沒在他面前流露出這種別樣的表情來。

見她沒有言語,林昭又道:“你可以自私一點的,你沒必要承受那麼多的痛苦,你可以擁有更好的人生,走吧,寒兒。”

林知寒垂眼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多謝父親。”

“像幼時那樣喚我吧,若不願意也是可以的,我不願你是因為可憐我而喊。”

得了林知寒的允許,琨玉當即掏了些碎銀上前給了那攤主,“老闆,這幾盒果子都給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