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如伴虎,本土土著視之為放之四海皆準的道理,並且他們有信心、也有能力“富貴險中求”。

可對於楚清來說。卻是“富貴險中求,也在險中丟,求時十之一,丟時十之九。”

把自己和孩子的安危系在一個喜怒無常的人身上,誰能放心誰放心,反正楚清不放心。

黃老三最後對楚清的行為做出的結論是:婦人短視。

老黃忠雖關懷楚清,也想盡力庇護她,卻也猜不透她的真正想法。

而黃忠所準備做的庇護,趕不及巡按御史寫奏摺的速度。

中午的事情一發生,巡按御史被楚清抓了話把兒,自然第一時間就把此事寫成奏摺。

不然,等皇帝從其他渠道得知此事,巡按御史豈不是百口莫辯?怎地,連朕的女兒你也敢編排?

甭管是不是惡人,先告狀,總是抓住先機。

“富貴險中求吧,”巡按御史邊寫奏摺邊自語:“與楚清沾邊的果真沒好事,但願皇上看了奏摺,去疑心楚清圖謀甚大,想要公主給自己當兒媳婦吧。”

敢於富貴險中求的,基本都是有能耐且有底氣的人,比方說大宣四皇子,比方說鄭春秋。

一個,有足夠的底氣,身處皇家、爹是皇帝;一個,有足夠的能耐,曾經也是浮白載筆的文人士子,並一舉考中進士。

可惜如今,只能哀嘆人生悲苦,俯仰皆無奈。

又死人了。

這次掉下懸崖一個五人小隊,無一生還,當然,他們背運的玉石也撿不回來。

唉。

四皇子和鄭春秋在各自的帳篷裡喝悶酒,可就算這悶酒也喝不了幾頓,因為沒剩多少——楚家的商隊很久沒有過來了。

穿過曠野的風,你慢些走,我用沉默告訴你,我醉了酒;飄向天邊的雲,你慢些走,我用奔跑告訴你,我回不了頭……

礦山的夜,那麼靜,那麼靜,因為它在傾聽不在同一帳篷卻發出同一抱怨的兩個人說:“我腦子是抽了什麼筋兒,要跑來這裡受罪!”

若還在京都,至少,在這樣滿天星辰的夏夜,可以持一杯清酒,攬一懷溫香,嘗一唇胭脂,不負曖昧好時光。

何苦像現在,獨坐床頭手作妻,直到視線變得模糊,直到不能呼吸,五姑娘,讓我們形影不離。

人已是滿懷疲憊,眼裡全是酸楚的淚

楚家商隊很久沒來了,別家商隊更是從沒來過。

鄭春秋不禁後悔上次罵人家唯利是圖、落井下石那些話了,嘴咋那麼欠,把人得罪狠了,現在連個滷鴨子都吃不到。

楚家的商隊,的確不往玉礦這邊來了,因為現在的走商重點變了,現在是在以和索特為中心,向周邊部落擴散,收購牛羊。

馬匹越來越難搞到,楚家乾脆暫停一段時間,反正讓沃斯王想去吧,你有馬、有騎兵又能怎地,經得住楚家幾顆炮彈?

你不賣,我還不稀得買呢。

反正著急的不是我楚家,讓大宣皇帝和沃斯王著急去吧。

但是牛羊卻是要,尤其要和索特的,戰時楚清是左賢王的敵人,非戰時,楚清可是左賢王的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