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到場,朝堂那幫傢伙沒人可攻訐的。”楚清的話迴響在耳中,胡恆秋覺得,這幫人怎麼好意思的?都被人家看穿了不知道嗎?

朝臣們才不管看不看穿,他們只知道,楚清是個毒瘤,應該儘早挖除。

此人的存在,不但顯得他們無能,還意味著有很多讓他們看得見卻吃不到嘴的肥肉。

如果沒有這個人,棉花將依然是讓他們獲得暴利的貴重消費品;

如果沒有這個人,最不值錢的菜籽油將依然是銷售量最高的植物油;

如果沒有這個人,鐵製品不會普及到百姓家,百姓有地方購買平價成品,讓他們手中只能購買高價鐵礦、鑄鐵的“鐵券”變得無用;

如果沒有這個人,他們各個家族依然可以使用廉價勞動力;

如果沒有這個人,他們倒賣官糧不但不會被人發現,還能有極好的銷路;

如果沒有這個人……這個人就是個大毒瘤,留不得!

雖然一直沒有除掉她,但是隻要趕走她,也能把大宣恢復到他們所熟悉、且能掌控的軌道上來!

隨著胡恆秋一句“臣把楚清帶到了”,宰相譚勉最先開聲:“楚清,你可知罪?!”

譚勉的聲音很肅重、很威嚴,因為他此時是代表皇帝發言。

“罪?下官不知!”楚清淡定回答。

登時大殿響起一片狂轟濫炸之聲:

“放肆!”

“無恥!”

“這人還有沒有點臉皮了!”

“你勾結沃斯人犯我邊境,這等叛國大罪竟敢不承認?!”

“還不從實招來!”

“你的謀逆之心人盡皆知,還想抵賴嗎?”

看吧,楚清一進大殿,寧靜的畫風就變了,一個個打了雞血似的,要不是有帽子束縛,恐怕就能當場表演個“怒髮衝冠”;要不是還得保持隊形,恐怕手指頭都要戳到楚清臉上。

楚清今天穿的是密偵司制服,配上英氣的妝容,面對群情激昂露出似嘲非嘲、似笑非笑的表情,如看狂犬亂吠。

皇帝的目光倒是在楚清一進殿便投向她,其中意味不明。

在一片狂噴聲中,楚清只把手在面前輕輕揮了一下,那動作,彷彿在驅趕蒼蠅,又像在揮去亂濺的口沫。

這更激怒群臣,眼看又要再來一輪,譚勉咳了一聲:“咳!”終於安靜下來。

楚清做了個口型:咆哮。

群臣眼珠子一下子瞪了起來,卻誰也沒敢再叫喚,因為楚清那口型做得很慢、很明顯,生怕大家看不懂一樣,在說他們咆哮於朝堂。

一時間個個臉憋得如同被黏豆包糊住嗓子眼般的紫紅。

洪亮這一次不知為何沒有第一時間為楚清申辯,所以武將們也一直未做表示,但是此時卻均露出不贊同的神色。

畢竟這一次和之前都不一樣,楚清面臨著不單是莫須有的“謀反罪”,還有“通敵叛國罪”。

而對武將來說,“通敵叛國罪”是他們最不恥、也最害怕的罪名。

如果真有人通敵叛國,就該殺無赦,因為這種人的存在往大了說威脅的是國家安危,往小了說把無數前線將士置於死地。

而武將最害怕這個罪名則是因為,任何一場敗仗,只要主將沒死,都有可能被政敵給安上通敵叛國的罪名。

楚清有無此種行為,他們對楚清不太熟悉,不能置評,可按照他們的想法,楚清至少應該做出解釋或證明,來自證清白。

冷場不會很久,因為話題還得繼續。

譚勉打破了僵局,再次問道:“楚清,你可認罪?”

這次不是問知不知罪,而是變成認不認罪。

認個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