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罪是不可能的,因為沒罪,想“欲加之罪”也堅決不受。

楚清面露驚訝:“下官需要認什麼?他們一會兒說讓我從實招來,一會兒又說人盡皆知,他們到底想讓我說啥?”

眼看群臣又要展開新一輪咆哮,楚清沒給機會,接著說道:“甭管啥罪吧,譚相,您甭問我,我聽皇上的!

看見沒,皇上在上頭坐著呢,他最大,他說了算!”

胡恆秋心中哼唱楚清那句“像這種無聊的問題,你不要問我”,唉,對音律過於擅長,楚清唱一遍他竟都記住了。

到目前為止,除了一片聲討之聲,皇帝並未發話。

昨夜胡恆秋來偷偷告訴楚清沃斯人進犯的訊息後,並沒有正式捉拿她,皇帝甚至默許胡恆秋親自把楚清帶來朝堂。

這就說明,一定有什麼事情,讓皇帝下不定決心處置楚清,可聽了半天,還沒有出現楚清關心的內容,那便安心等著。

楚清把問題推給了皇帝,皇帝終於不得不開口了:“楚清,你可知此次沃斯王是為你而御駕親征?”

啥?為我?還御駕親征?

“噗嗤!”楚清這下憋不住笑出聲:“微臣面子真大!這話皇上您信不?”

完了,胡恆秋又想起“世界太羅嗦,不分對和錯;像我這樣的孀居婦,竟都在乎我”那句歌詞。

要說楚清這首小曲也真是符合她的命運,當時聽了只覺怪腔怪調,現在這麼一看,竟是她的人生寫照。

今日皇上讓把楚清押送來朝堂,就是因為胡恆秋終於得到最新訊息:沃斯王在新倫州北境排布十萬兵力,擺出陣勢。

馬達因想到曾經以十換一的傷亡數字,又擔心中部也危險,便向相對安穩的南部薛將軍求援,卻不想竟是從維拉特派出步兵,抄山路突襲了臨洋縣。

“關鍵是,沃斯王打的旗號是給你送聘禮。”就在滿殿朝臣又開始七嘴八舌聲討楚清的時候,洪亮小聲給楚清說明情況。

這次洪亮特意站在佇列前排居中的位置,就是為了能給楚清悄悄傳遞訊息,不然按他的脾氣,會站在邊上打盹。

“這次我不好替你說話,馬達那小子……唉,他從薛正浩那兒借的兵,現在臨洋縣淪陷,說不清責任!”洪亮真是左右為難。

沃斯王擺出大陣仗在北境,出於對騎兵的恐懼,馬達從薛正浩那裡借了五萬兵力往北境調動,卻沒提防沃斯派步兵從維拉特邊境抄山路突襲臨洋縣。

馬達是洪亮的外甥,這讓洪亮多少受到些牽連,使他在朝堂上沒有多大底氣替楚清發聲。

至於薛正浩為何五萬兵力竟然沒能守住南境,想也是因為輕敵——維拉特是沃斯國相對和平的地方,因為那裡是糧食產區,不像靠近北境的和索特,是戰馬的產區。

可是責任界限卻不好劃清楚了,畢竟借給馬達一半的兵力。

而馬達那邊罪過更大,因為判斷有誤。

到現在沃斯王並沒有真正叫陣,而只是以準備送聘禮的由頭,駐紮軍隊進行對峙。

“還有,”洪亮正要繼續往下說,卻被鄭春秋一聲“洪國公,這時候你還要包庇這個罪人嗎!”給打斷。

只見鄭春秋滿面嘲諷之色、陰陽怪氣的說道:“楚清,臨洋縣被沃斯人佔了,可是他們說,他們是迎親隊伍,只是在你的千畝棉田等待他們王后呢!

怎麼著,你的情郎如此真心相待,寡居多年的你,很受用吧?”

因為自己岳丈與康王外祖有親,鄭春秋急於表現自己對朝廷的忠誠,但凡有機會,他必定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