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楚清快到郊外學院的時候,“偶遇”了密偵司駐崇魚府理事處的負責人耿副千戶。

人家穿著制服呢,楚清不能當做看不見,只好下了馬打招呼:“可是耿副千戶?”

上次來看小寶,是偷偷來的,沒驚動任何人,可這次不同,剛在京都朝堂上鬧了一通,不可能沒人盯著她。

所以看到跟自己包袱裡同樣的制服,不用問都是理事處的負責人,各處負責人都有相互的名單,上來打個招呼沒錯。

“你是……”男裝,女聲,還是在通往學院的路上,雖沒見過楚清,耿副千戶也猜了個大概,可還是得確認下。

“在下楚清。耿大人早啊!”楚清抱拳說道。

“哎呀哎呀,久仰久仰!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楚爺!怎麼竟在這裡碰上了?真是三生有幸!”耿副千戶也抱拳回禮。

這寒暄,前半部分是真的,後半部分是假的,真真假假混在一處,換個人還就信了。

“實在是惦記孩子,在下請了假期,就過來了,想著也不是公幹,就沒有先去理事處報到,實是不該,不該!”楚清沒啥誠意地道歉。

接著又問:“耿大人家住這麼遠啊?怎麼不騎馬?”

耿副千戶答道:“昨晚陪岳丈喝了不少酒,就住岳丈家了,這不,今早都差點兒起不來,慢慢走挺好,也能醒醒酒。”

這話說的,又是半真半假,誰知道你岳丈是不是住在學院附近的?

楚清邀請他一起去學院看看:“耿大人吃了早飯沒?隨我一道去學院吃吧?

就當認認門!我能請假的時候也不多,不在孩子身邊總惦記,還想麻煩你照應呢。”

知道楚清的去向,耿副千戶就算完成任務了,他可不想得罪楚清,聽說楚清跟各地密偵司處的都不錯呢。

再說,楚清還說請他照應兒子,足見人家心裡坦蕩,不怕你查。也就想說不必了,還得趕著上值。

可是又想,楚清一個女子能爬到今天的位置,未必不能猜出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要說得罪已經就得罪了,還不如痛快地答應下來。

她兒子要是有什麼事情,自己就給予關照,也好別讓人家真的介懷。

任務是密偵司的,可人緣是自己的呀!

於是,耿副千戶爽快地答應下來:“那成!只是當叔叔的去蹭大侄子的飯吃,有些不好意思呢。”

兩人一路走著,一路聊著天,耿副千戶更是直接提起楚清自辯的事兒來:

“聽說你不久前去朝堂自辯,我們都擔心的很;

你也知道,咱們的訊息來回一次也不容易,我頭天聽說你去京都的傳聞,第二天就接到你得勝而歸的訊息!真是解氣!

那幫子碎催,就是見不得人好!指揮使大人也不知怎麼想的,怎麼就不下令查查他們!”

這話說的,討好的意味明顯。

胡恆秋能公開下令查御史臺?他有那權利嗎?

聽聽也就罷了,知道耿副千戶不想得罪自己就夠了。

楚清笑笑:“嗐,也是我不懂規矩,我就一個村婦出身的,想一出是一出,有時做事確實欠妥當。”

耿副千戶也知道楚清不會說讓人抓把柄的話,便把最新的進展告訴了楚清:

“昨兒晚巴晌我接到的訊息是:御史張楣被杖八十、罷官、貶為庶民,驅逐出京,三代不得參加科舉,已經搬出京都回鄉下老家了。”

楚清驚奇:“為什麼?”

耿副千戶笑:“狎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