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夫羅不懂打醬油什麼意思,但明白了意思。是感激地向張繡點點頭,下意識地笑了一下。

然後,他就覺得....自己好像有些賤。

可沒辦法,傲氣要靠實力來贏,在軍隊中尤其如此:自軍毫無作用,反而還可能添亂,他哪還傲得起來?

直到每一名西涼鐵騎,都擲完了左側馬腹的四支投槍,顏良這裡原本長矛手在前、刀盾手在中、弓弩手在後的嚴整弧形陣型,已然千瘡百孔。

黃河之水嘩嘩地奔流著。

屍體和受傷士卒的血,緩緩流到河畔綠油油的草地上,幾乎變成一片血色的沼澤,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道。

“變陣!”狼狽不堪的他悲怒大吼一聲。

假如這支隊伍大部分不是趙浮、程奐計程車卒,或許可能變幻成幾個小股的圓陣,以減少因大振型太過密集,而被西涼鐵騎盡情屠殺的下場。

而一旁的副將嚴敬,則忍不住驚疑問道:“變陣之後,難道便不怕西涼鐵騎投擲標槍了麼?

“當然!”顏良惱怒地看他一眼,隨後弱弱道:“當然也怕,但會....少死一些。“可,可若我等分散開來,豈非會讓西涼鐵騎更肆無忌憚地橫衝碾壓過來?’

“本將知道!”

顏良很想一刀砍了這傢伙,一雙虎目中全是‘你在教我做事啊’的惱恨:“那你說,該怎麼辦!”

“步卒在平原遇到騎兵,本就九死一生,只能困守以待外援。如今我等根本無援,只能多拖上一段時間,給主公爭取逃命的機會。

“但是,將軍,我聽說.

“什麼?’

“董軍那裡,好像優待俘虜

顏良當即大怒,揮刀就要砍了他。然而這裡吵吵嚷嚷,士卒那裡.....大喊亂叫著四散奔逃。

甚至有計程車卒,還徑直向老董的騎陣跑去,口中大喊道:“太尉,太尉我等是韓冀州計程車卒,我等願降,願降啊!’

人心散了,隊伍帶不動了。

英雄末路,莫過於此。

顏良見狀沉吟不語,默默收回大刀,認真考慮起嚴敬的建議。

“太尉,敵軍崩潰了,我等匈奴遊騎最善殺戮,下輪衝鋒請由我等先來!”看到這場景,於夫羅也有了些自信:攻堅戰自軍不行,打順風仗還不是手到擒來?

這下,總該能體現出自軍的價值了吧?

誰料老董一聽這個,當時就急了,下意識脫口大吼道:“不許殺老夫的兵!....咳咳,那個,老夫是在問,爾等真的最善殺戮?’

“呃....”夫羅一下就懵了:到底對,還是不對呢?

瞧他這一遲疑,老董也不耐煩了,擺手道:“算了算了,看到遠處逃跑的那支騎兵沒,爾等還是去追他們吧

“哦....”竽夫羅怏快點頭,心情很失落:果然,還是被嫌棄了......之前在袁紹營中,待遇可不是這樣的。

“那要不,你們再投回去?”老董一瞪眼。

“太尉!”於夫羅當即神色一凜,義正嚴詞道:“我等之前不過誤入歧途,如今被太尉感召早已迷途知返,又豈能歸而復叛,不知好歹?

“好了,快去追吧,那群騎兵的首領可能是袁紹。”說起這個,老董就更鬱悶:歷史上袁紹,在朝堂那麼烈性。

原以為看到自己趕來,會愉快地一起擊劍..哦,是比比誰的劍更利。

沒想到那麼高階的領袖,面對困境,竟然選擇了最樸素的解決方式..

現在人早已跑遠了,剩下的價值,也只能打發下匈奴遊騎。

想到這裡,他左手憤然舉起百鍛精鋼利劍,高聲大叫道:“兒郎們,此時此刻,我等該如何?’

“繳械不殺,我軍優待俘虜!”

一萬餘西涼鐵騎大聲呼喊,聲震之下,黃河奔流不停的水,似乎都有那麼一瞬凝固。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