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與君上霸業有礙?”智徐吾眼中兇光直冒。

隨行者之中,大多覺得曾參不識好歹,君主親自前來招攬,並且表現出了足夠的禮賢下士,怎麼會那麼不識好歹。

要知道一點,智瑤是當今第一強國的國君。

又要回顧一下歷史,孔子一生為了做官奮鬥又奔波,沒有諸侯國願意接納,楚國那次召喚孔子為官更像是逗著玩。

儒門之中,大多隻能在魯國為官,出了魯國真沒有多少諸侯願意接納,有多少人能親自享受君主的招攬,曾參竟然拒絕了。

“多少會對聲望有些打擊,操作得當或許能夠起到助益作用吧?”智瑤心想。

要產生助益的話,智瑤還需要做點其它事情,比如真的資助曾子的辦學,再鬧出比較大的動靜,用以向天下人表達:原君瑤愛才,哪怕招攬遭到拒絕也不會惱羞成怒,願意尊重文化人,並且會給予實質的幫助。

回到“濮陽”之後,招攬曾子不成的事情被淡化,鼓勵鄉間有才能的人辦學被提上日程。

在智瑤的一系列行政命令中,鄉里或某城邑想辦學的人可以申請幫助,一旦資質得到認可的話,原國會每年提供多少財帛、糧食以及紙、筆、墨水之類,甚至願意給予教材。

需要資質認定?可以視作教學許可證,智瑤的算盤可是打得很響的!

什麼教材?智瑤拿“黃父”當教書育人的地方,二三十年怎麼可能沒有鼓搗出一些教材出來。

這一次,智瑤還會抽出時間用來書寫著作,少不得塞進足夠的私貨。

那些私貨基本會是智瑤個人的看法和主張,裡面絕對會有悲天伶人的文章,再塞進一統論。

智瑤的著作並不少,傳播度極可能是當代有所著作的人當中最廣的那個。

僅是一個“黃父”就在十六年內先後接納了近十萬人進學,不敢說人人修讀過智瑤的著作,佔到的比例絕對不會小。

說“黃父”是當代最大的學城,絕對名副其實,只是“黃父”用作專項培訓的功能更明顯一些,跟歷史上齊國開辦的“稷下學宮”不是同一種功能。

“君上,魯地之儒多也。儒之口難防也!何不於‘曲阜’設一講壇,辯論魯國眾臣所作所為?”智木說道。(抄自書友神仙木本章說)

不能直接罵國君,罵大臣沒有問題的吧?

儒呀?非常能說會道的一批人,他們這一次一再“嗶嗶”並不純粹為了魯國打抱不平,更多的是在罵智氏擴張慾望太強了。

中小型的諸侯國肯定不願意強國有過高的擴張慾望,他們會在那種慾望下亡國,或是變成一城之國。

眾儒罵原國還有一個因素,也就是原國並沒有奉行周禮,在晉國破壞周禮的基礎上更為變本加厲。

三公九卿制度當然沒有錯,改了一些官名以及職能算怎麼回事?智氏挑戰禮教,等於在挖儒的祖墳,他們不跳腳就怪了。

智瑤沉吟了一小會,笑著說道:“或許可行?”

儒不是喜歡說嗎?那就聚堆好好說。以儒那麼多的派別,信不信到後來自己打成狗腦子。

實話,哪怕在春秋時代或戰國初期,儒就存在了很多派別,只是名聲不響罷了;一直到西漢的武帝執行年間的黃老學派遭到打壓,儒門內部的混戰才叫那個精彩,孔子的後代都下場從牆壁裡挖出一本作假的《尚書》來玩花活了。

智木的建議得到認可,臉上露出了光榮的表情。

然而,智瑤在“曲阜”搞辯論講壇不會只限制在魯國該不該滅亡上面,覺得能夠起到的作用遠比想象中更多。

魯國該不該毆打?直接攻擊魯國放縱奴隸暴亂,有的是諸侯會在站在原國這一邊,同時諸侯不願意看到魯國滅亡就是了。

智瑤看向了案几上一疊書,看書封面上兩個大大的“法經”二字,臉上出現了猶豫。

這是智瑤的著作之一,參考了遠古巨神管夷吾的一些觀點,同時沒有少了士會、趙鞅、中行吳的一些思想,其中還有一個無法避開的人物叫子產。

那些都是法家的先驅,先後發表過各自的觀點。

智瑤不是在猶豫要不要將成品用作教學的教材,猶豫的是書的命名。

現在可不是能夠胡亂取名字的時代,尤其是“經”這個字真不能亂用。

可以想象,一旦智瑤釋出《法經》,不止搶了李悝的活,引起的質疑絕對不會少!

當然,智瑤稍作猶豫,立刻變得堅定。

有些事情總要有人去做,智瑤希望是由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