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瑤是個很容易疑神疑鬼的人嗎?毫無疑問就是。

他這種狀況會出現在每一個上位者的身上,並且還是上位者必須有的一種特質,不然有再好的出身,除非是一生沒有遭遇到算計,不然就是一個自己身死,追隨者跟著入土,再出現大範圍動盪的結果。

沒法子的事情,一無所有都有人會算計著利用到極致,身份太高不會缺了想要有所索取的人環繞。

踏上了某種高度,出了什麼事情真不是個人去承擔後果,不時刻保持謹慎,非但是對自己不負責任,其實也是拿無數人的小命不當回事。

“魏氏集兵七萬於‘虎牢’,東進可擊衛地,北上可侵‘鄴’城。如魏氏發難於我,二位以為當會進兵何處?”

智瑤將孫武和司馬穰苴召喚到“臨淄”來了。

之前,孫武和司馬穰苴在看相關的情報,等看完了智瑤才進行討論。

在場沒有第四人,並且外面的近衛被嚴令不得使人靠近十米之內。

孫武沒有馬上回答正題,比較感概地說道:“宗子謹慎,無有短時吞併齊國之心,果真睿智也!”

的確。

用馬後炮的角度來說,智瑤再一次進擊齊國的策略,原先看上去謹慎過了頭,明明依靠智氏的武力能夠使用席捲的方式,偏偏還吸納與誤導齊國公族,並且非常明顯地放過田氏,看似不夠果決,後續發生的一連串連鎖反應卻證明智瑤的謹慎起到關鍵作用了。

當然了,魏氏、韓氏、楚國、吳國等等家族或國家的行動不是要針對智氏,另一種說法就會變成智瑤顧慮太多,錯過了將齊國一次吞併的絕佳機會。

司馬穰苴說道:“宗子於‘邯鄲’屯兵三萬,‘鄴’屯兵一萬,便是為應對此變局?”

從六年前開始,智瑤就有意將“邯鄲”視作智氏新的核心,訓練新軍的基地放在那邊,後來還修築了“鄴”城。

智瑤知道司馬穰苴還有下文。

果然,司馬穰苴說道:“或是正因我家此舉,逼使魏氏不安?”

這個說法成立。

智氏害怕魏氏突然間動手,難道魏氏不會怕智氏動手嗎?

之前,智氏對外透露的是,於“邯鄲”和“鄴”屯兵,主要是為了隨時能夠支援衛地和齊地。

問題是,智氏在那邊集結重兵,想要對魏氏做點什麼,出上黨直插南下,立馬能斷掉魏氏南征部隊的歸路,順便再將魏氏從範氏那裡搶來的城邑一片掃蕩。

真的那樣,不是魏氏一朝回到十數年前的事,葬送魏氏五六萬大軍不說,他們陸陸續續投入在晉國南境的心血以及物資也要算進去。

就問問,魏氏真的一點都不害怕智氏會幹點什麼嗎?

毫無疑問,魏氏肯定是會有相關的擔憂,之前就在“虎牢”屯兵,目下的屯兵數量猛增罷了。

現在智瑤有很多選項,包括邀請魏氏參與到對齊國的用兵,以及再一次下達新徵召令,或是仍舊按照既定節奏來。

“齊地用兵一‘軍’略顯拮据,‘邯鄲’、‘鄴’駐軍不可調動,駐於中山之兵亦需防備趙氏偷襲。”

“我欲再徵兵士,且看魏氏、韓氏有何舉措。”

“新徵兵士,兩位以為於何地集結為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