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一·跳舞吧]

酒廠廢屋的嘉賓多了一位。

蘭應龍和石村拓真坐上柔軟的棉布椅,他們的手被綁在一起,正好與雪明和小七最早的坐姿一樣。

這對父子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不知道說什麼好。

屋外的槍聲此起彼伏,放眼看去,兩個黑漆漆的身影在打掃戰場。

石村先生認得那身裝束,那是無名氏的閃蝶衣,在癲狂蝶聖教眼裡,那套衣裝散發出來的金藍折射光是天敵的特徵,只要它出現在零號站臺附近,對當地的教派戰幫來說——如果不出意外,那肯定是要出意外了。

傲狠明德的無差別靈壓攻擊,將這方圓一公里的所有生物都驅逐出境,這頭勐虎散發出來的可怕資訊素叫愛神慈悲會的精銳士兵們嚇破了膽。

蘭應龍的處境與門外的好兄弟們差不多,已經吐光了胃裡的存糧,兩眼翻白昏死過去,身體抽搐神經過敏。肚腹中的蒙恩聖血也開始發作,臉上身上都是赤紅的斑瘡。

好貓咪坐在貓爬架女士的大腿上——

——它抱著石村拓真的佩刀,慢慢將刀子拔出鞘,金燦燦的眼童審視著這柄利刃。

“挺有品位的嘛。這鐵條子鍛造工藝搞得不錯呀。和我的早期作品有的一比了。”

石村拓真不敢講話,他千思萬想都沒有料到,傲狠明德居然會親自跑到尤里卡火山城來。

緊接著boss將刀子遞給獵王者,表情變得冷酷澹然。

“砸了,什麼檔次,跟我乘客用一樣的。”

貓爬架女士接走石村先生的刀子,摘下手套,露出倀鬼化的十指,捏住刀刃和刀柄,就這樣當著石村的面,將他的家傳寶刀折成兩段。

叮——的一聲脆響。

石村先生的心也跟著碎了,他想說點什麼,卻害怕惹怒了地下世界的最終boss,只想苟且偷生卻止不住的流下眼淚。

獵王者在掰刀子的時候,還借了boss的一點神力,兩臂脹緊肌肉的瞬間,那靈壓的波幅愈發恐怖,蘭應龍像是從昏睡中驚醒,脖頸處的表皮跟著抽搐顫抖,渾身冒出成片的冷汗來,臉上的斑瘡跟著爆開,惡臭的濃漿組織液也噴灑出來。

這些弱小的授血單位,在boss面前,就像是見到太陽的真菌蟲豸,稍稍強烈一點的陽光就能將它們曬死。

石村拓真霎時感覺喉頭一緊,有隻看不見的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氣管被陡然膨脹的血管擠壓著,他臉色鐵青,跟著炸裂的靈壓波動開始掙扎,幾乎無法呼吸了。

boss揮起小爪爪——

——門外傳出劇烈的嘔吐聲。

小七揭開面盔,當場吐出來了。

她也受不了boss這種等級的靈壓,哪怕愛人就在她身邊,從鋼之心的另一頭能得到一些庇護,但剛才掰刀子這下,切實是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她弓著身,抱著槍,剛剛把兩條敵人的屍首拽到門外,清點數目,緊接著像是肚腹受了一拳。

“嘔————————”

她把午晚兩頓飯吐了個乾乾淨淨,直到喉口食道傳出胃酸的強烈灼燒感,滿臉都是眼淚了,才有機會說幾句話。

“拜託...”

boss滿眼無辜:“你確定不是懷孕了?”

小七從攜行包裡掏出驗孕棒,使勁的搖了搖頭。

boss與槍匠問——

“——收拾完了嗎?”

雪明清點完屍首的數目,與廠區的車輛都對得上,終於鬆了一口氣,扶著愛人回到廢屋裡。

“都在這裡了。”

boss看見門外堆起來的屍首像是塔樓,要不是這對夫妻酷愛爆頭,只一百五十多個人頭也能攢成一座京觀。

“收收味兒吧。”boss與貓爬架說。

話已至此,獵王者從攜行揹包裡掏出一個小瓶子,把呼吸閥罩懟上口鼻,深深吐出一口黑霧濁氣。

boss的紅山石就此脫離了獵王者的肉身,那貓耳貓尾和金色的線性童特徵也從獵王者的身上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