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①·請君入甕]

酒廠廢屋,蘭應龍的頭套被雪明揭開,一桶涼水澆上去,他就立刻從失智恍惚的狀態中醒覺。

“你們是誰?為什麼要綁我?”

蘭先生依然搞不清楚敵人的真實來意。

“要多少錢?要多少錢能買我的命?你只管開口.”

雪明選的地址,是十多年前就改制破產,最終廢棄的酒廠車間工具房,這裡絕不會有人來巡視,夜色漸深,依稀能聽見一千多米之外,工人安置小區的籃球場上傳來的動靜。

蘭應龍的肉身經過授血改造,傷口已經自行止血,不過彈片依然留在體內,手臂與大腿傳出鈍痛瘙癢——逼得他在椅子上不自然的挺身扭腰。

雪明沒有說話,和愛人手牽著手,坐在蘭先生面前。

他們兩人的手依然帶著血漿汙漬,一時半會很難洗乾淨。

他們坐在兩張椅子上,都是從夜總會大堂運來的,兩人中間搭著一張小桌,把菸灰缸倒扣當扶手,就這麼十指相扣,鋼之心也碰在一起。

薪王的光芒能照亮龐貝大海,照見遠處數千公里之外,香巴拉的彼岸風光。

當最後一點陽光消失,雪明和小七的上半身就藏進黑暗裡。

黑夜中只能聽見呼吸聲,像山嶽一樣的精神重壓幾乎要將蘭應龍碾碎。他開始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

“你們想找我乾爹是麼!事情都是他乾的!和我沒關係!我沒錯啊!”

“我也是受害者!我是無辜的!”

“不要殺我,沒有我了,還會有其他人來接管我的生意呀!”

“都是石村那個畜生的錯!都是他的錯!我是被逼無奈才幫他做事!”

“侍者大人.”

江雪明:“石村拓真在哪裡?”

蘭應龍:“手機!給我手機!我幫伱們聯絡!”

白青青:“我不相信你。”

蘭應龍:“乾爹沒有固定的居所!你要約見他,就只能相信我!”

江雪明:“你是中國人,認一個日本人當乾爹?”

“尤里卡不在乎國籍!這座城市人人平等!只要你敢吃人!它就會回報你!”蘭應龍信誓旦旦的說:“我是為了活下去才這麼做的!這是尤里卡火山城的遊戲規則.兩位大人”

白青青:“別說廢話。”

蘭應龍掙扎著,想從椅子上掙脫,想要跪在雪明面前。

他緊張激動的說。

“新巴黎被你們炸了,街區的眼線肯定已經把這個訊息”

話音未落——

——雪明丟擲去一個包裝袋。

蘭應龍低頭一看,心涼了半截。那餃子的包裝袋裡,內容物是一根根手指頭。做了遊隼的紋身,是愛神慈悲會戰幫團隊的標記。

如此一來,恐怕新巴黎夜總會周邊的十四個線人已經遇害身亡哦不!應該叫伏法受誅!是伏法受誅!

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乾爹還不知道我蘭應龍被抓走的訊息!我真的是孤立無援!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剛才你說.”江雪明撐著下巴,佝身向前,“就算你死了,也有人來接管你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