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撲面,一股氣旋自腳底升騰而去。

正當此時。

遠處天空雨幕裡,突然出現一幅畫,一幅畫著深冬雪景的絕妙山水佳作,數座雪峰在一面冰湖邊上矗立,氳氤著霧氣的天空上掛著幾隻飛鳥,

雪峰之上,有幾棵梅樹凌寒開放,在冰湖之畔,有一道背影,是個仰望峰上梅花的男子。

“雪山飛鳥圖,”

凌空出現的畫,令秋風十四微微變色,緩緩崩出一個名字,“趙寒秋。”

“扶搖榜第四的趙寒秋?”

陳士先注視著天空上出現的畫,其實準確的說應該是一柄扇子,“你別告訴我,他也是抓那土遜的?”

“自己看。”

他當然一直看著,於是看見兩道熟悉的身影從畫中倒掠而下。

沒有多想,陳士先借力騰空而上,接住從畫中甩出來的蕭長夜封七娘兩人,沒好氣道:“怎麼樣,我這人講義氣吧?”

蕭長夜面色憔悴,還沒來得及回應,便見秋風十四已經從他們身畔掠過,所去的地方不用說也知道。

“你土遜呢?”三人落地,陳士先開口便問。

“被搶了,”蕭長夜輕咳一聲,擔憂的看向封七娘,“你怎麼樣?”

“他只是想困住我們,我沒事,”封七娘凝神調息。

“把手伸出來。”

封七娘不解,“做什麼?”

雖不知道原因,她還是將手伸了出來。

蕭長夜握住她的左手,雙指落下,口中唸咒,隱藏在深處的鎖靈環離開封七娘的身體,

“我知道,剛才要不是我這東西在,你對秋風十四釋放出的力量他沒那麼容易解決。”

微涼的風吹來,白淨的手上似乎少了什麼東西,細雨降臨在萬物萌生之春,也降臨在封七娘沒有了鎖靈環的手腕上,

冰涼雨水裡的涼意順著細膩的毛孔潛入心頭,封七娘卻並不覺得冷。

她唇角含笑,注視著蕭長夜說道:“你不怕我就這麼走了?”

“你現在最好趕緊離開,”蕭長夜很認真的說。

“你說什麼?”這句話很出乎意料,一時之間讓人難以理解。

站在旁邊的陳士先並不覺得自己多餘,只是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讓他有些惱火,“你們在說什麼?”

蕭長夜示意等會兒再和他解釋,說道:“你已經幫我找到土遜,也幫我抓住了土遜,現在是我自己沒有看好,你的承諾已經完成,沒必要再跟著我冒險。”

活了一百年的七娘如何聽不出蕭長夜話裡的意思,盯著他說道:“所以你是怕無法完成對我的承諾?”

蕭長夜的承諾。

保護好自己的丫環?

蕭長夜道:“秋風十四已經很難對付,現在又來一人,你消耗太大,很容易暴露。”

暴露本體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暴露她不是妖,是鬼。

封七娘看著蕭長夜手中那個漂亮的鐲子,握住自己的手腕,正色說道:“不在承諾,我還是樂意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