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零章 嶽武穆,嶽忠武(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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諡岳飛“忠愍”,固然是目岳飛為忠臣,但這個“目”,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憐憫的目光,等於將岳飛看成了一個可憐蟲。
何以如是呢?
降旨為岳飛平反的第二年,也即隆興元年(公元一一六三年),孝宗下令北伐,主持其事的是張浚,主帥志大才疏,主將互相拆臺,宋軍軍心渙散,北伐終於失敗,只好再次與金國議和,史稱“隆興和議”。
孝宗是不甘心的,啟用曾打敗過完顏亮的虞允文,試圖再舉,但終究不能成事,只好目光向內,專心發展經濟了。
十數年間,家給人足,民生富庶,天下康寧,史稱“乾淳之治”。
岳飛的擬諡,就是在這種歌舞昇平的大背景下進行的。
“忠愍”的諡號出來之後,雖然偏安的局面早成,但還是有許多人覺得不對勁兒,有人覺得“愍”字不合適,也有人覺得“忠”字扎眼——諡岳飛以“忠”,置俺們高宗皇帝於何地呢?
要改。
於是,次年(公元一一七八年),岳飛的諡號,最終確定為“武穆”。
嘉泰四年(公元一二零四年),岳飛被追封為鄂王,追贈太師。
這一年發生了什麼呢?
這一年,韓侂冑下定了北伐的決心。
時金國受阻卜等部所擾,無歲不興師北征,府倉空乏,賦斂日繁。安豐守臣厲仲方言淮北流民均願歸宋;浙東安撫使辛棄疾入見,言金必亂亡,宜備兵以應變;鄭挺、鄧友龍等附和此說,勸韓侂冑立蓋世功名,韓侂冑以為然,遂定議伐金,開始做各種財政、軍事和輿論上的準備。
財政上,出封樁庫黃金萬兩,以備賞功;軍事上,命吳曦練兵西蜀;輿論上,除了追封岳飛外,還追封劉光世為鄜王,立韓世忠廟於鎮江。
兩年後,開禧二年(公元一二零六),正式出兵北伐。
可以說,岳飛的身後名,算是宋廷戰、和之爭的一個最重要的“工具人”了。
奏章中,吳浩還如是說:
議諡之時,因秦檜、秦熺父子曾掌握史館大權,有關岳飛與其部下的史料早被大量銷燬、篡改,致使“飛平生之所以著威望、系安危、與夫立功之實,其大略雖所習聞於坊間,然國史秘內,無所考質,惜哉,憾哉!”
俺聽說,故太中大夫、飛三子嶽霖,曾多方蒐集其父遺事,惜天不假年,生前未能成書;承議郎、江南東路轉運判官、霖子珂繼承父親遺志,以父親留下的資料為基礎,自己繼續收集其餘,編纂《鄂國金佗稡編》,不曉得已經成書了沒有?請朝廷下詔,溫勉岳珂,叫他加快動作,早日成書,以補彌天之憾!
岳飛封鄂王,岳珂家居嘉興,住在金佗坊,因此,其祖的傳記,就取名《鄂國金佗稡編》。
敏感的神經被撥動,朝野上下,再次熱鬧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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