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姻緣(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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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棉織得不密。”淨空將那塊黑布捏在掌中,揉了又揉。
阿饒笑。
“我閉眼了。”
阿饒還笑。
“屋裡的油燈,弱。”越辯越說不清。
阿饒染上半盞紅暈,她原以為他真的閉眼了!
月下的兩盞孤影皎青,雨一淋便渾了輪廓。
下雨了,不過來得及時,阿饒拉著淨空回了屋,屋裡的油燈確實弱,窮人家哪用得起蜂蠟好油。
屋裡四壁皆空,又少取暖的炭盆,可細數,沒幾日便是立冬了。
阿饒透過紙窗,看雨滴來勢洶洶,全打在上,心又掛淨空那身單薄的粗衣,說:“明日,我們用剩下的碎銀去置辦些棉衣吧!怪冷的。”
淨空覺得是,她身子輕,應該畏寒,便回:“再去趟靈沅寺。”
“做什麼?”
燈影縮了縮,眼看要滅了,淨空一直在想:屋裡的氤氳要幾時才能散得乾淨?
做什麼?
當然是做她今日沒做完的事。
“我雖是撿的,可師父撿我的時候,生辰八字掛在襁褓錦囊裡了 。”
。
翌日,雨停了,阿饒睡了一個好覺,便起晚了些,冬日天黑得早,他們便先去了靈沅寺。
午時至未,才勉強到了。
阿饒昨日才來,可興致不減,她輕車熟路地挑了兩塊姻緣牌,照著花姐寫與她的生辰八字,模寫上。
另側,淨空也已寫好了,她湊過去看了一眼,兩人相差幾歲幾月,瞭然於心。
昨日才雨,風颳著樹上的姻緣牌你追我趕,兩三相撞。
“也不知道靈不靈。”阿饒摸了摸樹幹,仰頭問話,可問的也不過是那些往日的情分,往日的情分可疏可密, 不好作答。
“還是應該去西京的。”她又記掛上了監天寺。
可淨空立在姻緣樹下,始終不大妥當,一個和尚,求姻緣,傳出去汙了廟堂。
“心誠則靈。”他將牌遞與阿饒,說:“你來。”
這和尚果然已經放飛心我了!
阿饒將兩牌上的紅綢先打了結,死結,再往樹上尋位置,瞧了好半天,只末端枝尾處清閒,不被他人緣分打擾,也不至於被牽錯了旁人。
她思付穩妥,可無奈身量不夠高。
“你來,你飛上去。”她指了位置給淨空。
確實得靠飛上去,淨空本身量修長,可阿饒選的那處實在是不低,這姑娘定專是為難為他而來的。
他將兩塊姻緣牌掂在手裡,往樹上瞧了瞧,也不難,隨手一拋,扣住兩牌的結正正好好落在了阿饒選的位置上,姻緣牌自然也掛住了。
“不成不成,風一吹便落了。”阿饒搖拽著淨空的衣,命道:“你飛上去,飛上去打個結。”
……
“算了,你給我找個梯子來,我不信你了。”阿饒微怒,她覺得淨空當此兒戲了,這兒好歹也算是他佛家的宿地。
若是往常,淨空肯定走了。
不對,若是往常,淨空肯定來都不來。
可淨空現在像是被灌了迷魂湯,只想依著她了。
“上來,我駝你。”淨空蹲了身,並伸出一手,向阿饒。
阿饒的面又暈上粉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