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光目光異樣的看了眼許顯純,這個人,自從成為大理寺卿後就寡言少語,卻沒想到,還有這番見地。

‘這些閹黨之人,倒也不全是無能之輩……’

王永光心裡自語,這許顯純是魏忠賢的乾兒子,他是清楚的。

靜靜思考了一陣,他道:“這個辦法不錯,明日,我們找曹總憲再商量一下,拿出一個具體的條陳,上奏陛下御準。”

許顯純點頭,道:“堂官說的是。這份名單?”

王永光伸手拿起來。

內閣被架空,王永光的權力就得到了無形的擴大,以往吏部尚書號稱‘天官’、‘影相’,王永光現在,實質上已經是了。

天下的官帽子,都在他手裡。

他拿起來,認真的審視著。

府縣的同知,往往在七品與五品之間,這樣的官吏,在王永光眼裡是‘小官’,所以一眼掃過這些名字,哪怕他宦海幾十年,絕大部分仍舊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餘光瞥了眼許顯純,沉思不語。

許顯純端坐不動,一臉肅然與正氣。

這份名單,是他經過多日的仔細打磨出來的,夾雜的私心很少,是值得推敲的,並不怕王永光察覺什麼。

王永光對許顯純不放心,看了兩遍,還是道:“六十多人,考功司需要複核一下。”

許顯純不意外,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時間充裕,不止是吏部,都察院,刑部也可參與考察,杜絕濫竽充數之輩,以免壞了朝廷的變革。”

王永光心裡越發的詫異了,這許顯純,真的成了能臣幹吏,忠直用事了?

這時,一個文吏走進來,看了眼許顯純,來到王永光身前,抬手道:“堂官,戶部剛剛連夜發文,要求兩京十三省,各省府州縣,整理所轄的一切稅賦情況,三個月之內上報朝廷。”

王永光不意外,道:“刑部那邊呢?”

文吏道:“也已經發文了,順天府的緝捕司等今日換人,聽說,順天府不太高興,有人上書向陛下申辯了。”

王永光擺了擺手,道:“知道了。”

文吏卻沒有走,道:“堂官,新兵招募營,司禮監那邊催問,具體設立幾處,設立在哪裡。”

王永光深吸一口氣,道:“我差點把這件事忘了,你明日提醒我一下,我進宮面呈陛下。”

“是。”文官應著,這才退下。

王永光放下手裡的名單,與許顯純道:“許大人,今天就到這裡,明日我們去都察院,詳細再論。”

許顯純見王永光一堆事,站起來道:“那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王永光客氣的點頭,目送他離去。

等許顯純走了,他又拿起那份名單,認真思量了一陣,招來一個文吏,道:“送去考功司,命考功司抄錄兩份,一份送都察院,一份送內閣。對了,今夜是周道登當值內閣?”

文吏接過來,道:“是。”

王永光頓了頓,道:“備馬車,去內閣。”

文吏連忙道:“堂官,您都兩天沒閤眼了,要不,今夜休息一下?”

王永光已經站起來往外走,道:“很快就要改元了,哪有時間休息,快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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