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拉糞的馬車就要出宮門,沈沐晚一看宮門口守著的人心裡驚了一下。

那人一身灰色的道袍,道袍胸口的地方有一個大大的雷字。

不是別人,正是雷天師。

以他的身份竟然跑到這來守門,看來闢水已經算到她有可能混在出皇宮的這些雜役身邊一起出去,所以特別派了雷天師在這裡守著。萬一發現,一是不會讓她出結界,二闢水也立時便會得到訊息及時趕過來把她抓住。

真的好險,要是沒有無花的空間他們真的很難混出皇宮。

正想著,馬車已經來到了宮門口雷天師的身前。

雖然知道雷天師看不見他們,但沈沐晚的心裡還是一直提著,看著雷天師的身影慢慢地後移,一顆心也在慢慢往下落。

就在她以為他們就要出去的時候。

一道聲音從後面傳來。

“等一下!”

沈沐晚抬頭一看,闢水。

只見闢水的臉色比之前看著蒼白了不少,一雙眼睛似乎透過結界看著他們,沉著臉走到馬車旁邊。

這時不只沈沐晚,就連晏瀚澤和無花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難不成被她發現了?他們這個空間在夜裡的確沒被發現,但白天在太陽底下是不是也能隱形得那麼好,他們心裡也沒底。

也許以闢水的修為看出他們了?

晏瀚澤眼中紅光閃現,焚天都已經握在了手裡,看樣子是做好了被發現就衝出去硬拼的打算。

無花疏朗的眉頭蹙了一下,“晏兄別衝動,事情也許沒那麼糟。”

三人都屏著呼吸盯著闢水的靠近,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了不對勁,闢水一開始注視著他們的目光隨著她的靠近變得向上移動了。

只見她手指微動,糞車上面的蓋子便憑空升起,懸在了半空中。

周圍的人立時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就連雷天師也向後退了半步,但闢水卻臉色淡然,走到糞筒旁邊竟然還伸頭向裡面看了看,確定裡面沒有藏人,這才手指輕點,把剛剛懸在空中的糞筒蓋蓋上。

然後手心向內,手背向外,擺了擺手,示意馬車可以走了。

出了皇宮沈沐晚這顆心才落下。

“太嚇了人,原來她是要看看我是不是藏在糞筒裡,也真是太抬舉我了,如果沒有無花的空間我也絕不會藏到糞筒裡。”

馬車繼續往一條極僻靜的小路上走去,無花借這個機會開啟空間,三人都從空間裡出來,趕緊趁著街上行人還很少,回到了客棧。

一進客棧就看見遲重和嶽靈靈從房間裡迎了出來。

“師叔,你們怎麼才回來,我們等了你們一夜,還以為你們出了什麼事呢,你們要是再不回來,我都想向師門求助了。”遲重一臉的擔憂。

沈沐晚擺了擺手,“具體的事你們問阿澤和無花,我得趕緊回去換衣服,這衣服難受死我了!”

無花的僧袍對於沈沐晚來說也實在太大,走這一路一直得用手扯著衣領,拎著衣襟,不然要麼春光外露,要麼就差點踩了衣角摔倒,

所以她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趕緊找件衣服換上。

那邊沈沐晚您後邊有狗追似地跑著回屋去換衣服,這邊無花把他們在宮中遇到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聽得遲重兩人也是目瞪口呆,沒想到只一個晚上竟然遇到了這麼多事。

但無花也很有心,在未徵求沈沐晚和晏瀚澤的同意之前,他沒把晏瀚澤可能是大燕皇朝三皇子的身份說出來。畢竟這事關係很大,而且尚未得到證實,如果其中出現什麼偏差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沈沐晚換了一套藍色的衣服,頭上繫著藍色的飄帶,束著高馬尾,整個人看起來英氣十足,眼角眉稍靈氣十足。

她來到大廳,把無花的僧袍遞還給無花,還不忘調侃了一句,“無花,你是就這一件僧袍嗎?怎麼我每次看見你穿的好像都是這套?”

無花並不介意,雙手合十,“沈前輩真是慧眼,小僧果真就是這麼一套僧袍,剛才當真怕前輩把它穿壞了,小僧就只能穿著中衣去化緣了。”

“遲重,師叔麻煩你件事,你按照無花的身量給他做幾套僧袍,算是替師叔感謝剛剛借衣服的情份。”沈沐晚老大不客氣,她沒錢,但師侄有啊,堂堂大將軍的二兒子,幾套僧袍的錢還是出得起的。

“是,師叔!”遲重應聲道。

無花穿好自己的僧袍,掛好念珠,又把衣襟整理得闆闆正正,這才說:“不用,小僧乃是出家之人,錢財衣帛都是身外之物,沈前輩不用如此介懷。”

“行了,給你就拿著,我告訴你,我可是難得大方一回,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沈沐晚說得十分理直氣壯,好像這衣服真是她拿錢買的,一邊的遲重撇了撇嘴,心說師叔貫會慷他人之慨總是這樣,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