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凌子瑞那志在必得的樣子,許寒卻只淡淡道:“先生之計雖妙,但對手也不是草包,先生就不怕被對方識破了嗎?”

“睿安這廝我還不瞭解,此人長於大略,短於奇謀,就憑他,能識破我的計謀才怪。”凌子瑞不屑的一哼。

凌子瑞對睿安的分析一針見血,許寒倒也同意,不過,許寒顧慮的卻不是此人。

“先生只記得有個睿安,卻忘了雒陽城軍中,還有個蔣正嗎。”許寒道。

“蔣正?”

凌子瑞眼睛那麼一眯,表情有些茫然,似乎一時片刻想不起這是哪位人物。

回憶了半晌,凌子瑞才恍然道:“你說的是那個叫蔣正的武將吧,我好像聽說過韓王帳下有這麼一號人物,不就是一個無名的武夫而已,睿安都識不破我的計謀,何況是他。”

凌子瑞的言語輕蔑之極,完全不將蔣正放在眼裡。

“先生,永遠不要小瞧武夫,你別忘了,我許寒也是一名武夫。”許寒嘴角微微斜揚,他也是有幸和弈國一位武將聊天時,才知道韓王帳下有一位文武雙全的人才。

凌子瑞一怔,忙是訕訕笑道:“我一時失言,還望將軍恕罪,我的意思其實是想說,那蔣正一個無名之輩,又怎能跟將軍相提並論。”

許寒的胸襟,又豈會就這件小事責怪凌子瑞,他將目光移向了地圖,沉思了起來。

凌子瑞不敢再作聲,只小心的打量著許寒的表情,那份喜怒不形於色的城府,越發的讓他感到深不可測。

忽然間,許寒指著地圖上角問道:“此處地形,先生可清楚?”

凌子瑞仔細看了一看,“這裡通往虔陽的大道和幾條小路的交匯口,地勢已經比較開闊。”

嗵!

虎拳重重的擊在了那一角上,許寒劍眉如刃,冷冷道:“就是這裡了,本將就在這裡給韓王好好的上一課,讓他領教領教!”

……

入夜,雒陽城軍營。

蔣正扶劍駐立在轅門,極目遠望著東北方向,隱約可見閃爍不定的燈火,那裡正是弈軍的營寨。

他臉色冷峻,目光中始終閃爍著某種不安。

馬蹄聲起,數騎斥候飛奔而來。

“稟將軍,小的剛剛打探到,弈軍營中大約有千餘輕騎趁夜而出,望西北的小道而去。”

蔣正神色立時一變,口中驚道:“西北的小道通往虔陽,莫非許寒這廝想偷襲虔陽不成!”

先前之時,蔣正就一直懷疑許寒的動機,故而瞞著睿安,私自加派斥候,嚴密的監視許寒軍的動向,卻沒想到,他的懷疑真的變成了現實。

得知這個驚人的情報,蔣正不敢遲疑,急匆匆的趕去見睿安。

“許寒是奉李帝之命而來,得罪不得,若是把他留下來,請神容易送神難,也不是件好事,還真是頭疼啊……”

帳中的睿安,在凝眉苦思著。

“軍師,大事不好。”蔣正顧不得通傳,掀起帳簾便大步而入。

正在思索的睿安被打斷了思路,眉頭微皺,不悅道:“何事大驚小怪?”

“方才斥候有報,那許寒率輕騎抄小路偷襲虔陽去了!”蔣正拱手道。

“什麼?”

睿安大驚,騰的一下就跳了起來,方才的架子一掃全無。

蔣正沉聲道:“末將早覺得那許寒可疑,如今情報確鑿,那許寒果然心懷不軌,若是讓他攻破了虔陽,淮上郡必將危矣!”

睿安神色愈來愈凝重,他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震驚之餘又有幾分愧色,似乎為自己先前決策失誤而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