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睜開眼時,已是天光大亮。

許寒洗盥完畢,精神剛剛從迷糊中清醒過來,凌子瑞便前來求見。

此時的凌子瑞神色淡然,不悲不喜,與昨天多變的情緒大不相同,看起來又恢復了運籌帷幄的那份軍師氣度。

“將軍,昨夜我思索了一宿,覺得南部非是久留之地,咱們還得儘快離開此地,別尋安身之處。”凌子瑞拱手道。

這麼快就進入了狀態……許寒感到很欣慰,便道:“先生所說,正是我這幾日來所想,不知先生可有什麼想法嗎?”

“將軍欲成一番霸業,必得先有成就霸業的根基,我心中倒有一塊合適的地方,只是不知將軍願不願意去。”凌子瑞捋著鬍子道。

許寒笑道:“我心裡也盤算著一個地方,倒不知跟先生想的是否一致。這樣吧,咱們把這個地方各寫於掌心,然後再同時開啟,看看英雄所見,是否略同。”

凌子瑞好奇心起,便贊同許寒的提議,取了筆墨來,各寫了心中所想於掌心。

二人將手掌各自伸出,彼此對視一眼,同時將五指緩緩的鬆開。

雒陽!

許寒表情平平,似乎對此早有所料。

凌子瑞臉上卻流露的驚歎,看著許寒掌心那“雒陽”二字,凌子瑞隱隱覺得,許寒似乎早就盤算好了一切。

“將軍,莫非你向李帝主動請纓前來南部,為的就是趁機脫離弈國,好有機會去取雒陽州城嗎?”凌子瑞驚奇的問道。

許寒笑而不語,預設了凌子瑞的猜測。

凌子瑞的臉上再度浮現出深深的震撼,那是對許寒深謀遠慮的歎服,歎服之餘,更平添幾分信心。

如此深謀遠慮,英武雄略之人,何愁不成一番事來!

二人觀點相同,均認為韓王乃昏庸年邁之輩,雒陽城士人表面上看起來歸附,實則都在各懷鬼胎。

計議已定,幾天後,凌子瑞安插在瑄國皇都的細作發回情報,鄧帝已暗調杉春城前線之兵,打算親征南部。

許寒不願跟瑄國消耗他寶貴的兵力,當即做出決定,率六千步騎,凌子瑞、程平、周良等等,以及俘虜滿狎離開南部,倍道前往雒陽州城。

兵馬星夜兼程而行,五日之後,前鋒進抵雒陽城所屬虔陽。

州城雒陽城一地,下轄淮上、江都、廣陵等三郡地,這虔陽隸屬於雒陽城最北邊的淮上郡,欲奪雒陽城,必先奪虔陽,敲開這座雒陽城北部的大門。

許寒正思索時,一騎斥候飛奔而來。

“報將軍,前方三十里發現雒陽城兵馬,人馬約有萬餘。”

“韓王的反應還很快嘛。”許寒的劍眉微微一動,喝問道:“可知敵將是何人?”

“據末將打探,敵將乃是韓王麾下中郎將蔣正。”

旁邊凌子瑞卻道:“這個蔣正也沒什麼名望,咱們略施小計,擊敗他應該不是難事。只是我們手中畢竟兵少將寡,若是惹得韓王起大軍前來抵擋,到時只怕……”

許寒點點頭卻很贊成,韓王雖然不是什麼野心勃勃,但能力還是有的,況且手下還有十多萬的帶甲之士,自己想憑著六千步騎就一口氣吞下雒陽城,顯然是不太靠譜。

如果韓王真的那麼草包的話,早就被瑄國或者弈國滅了,又何能撐到今天?

權衡到這些,許寒便微微點頭:“先生所言極是,韓王勢大,想要吞併其基業不可急於一時,先得在雒陽城立穩腳根,然後再徐徐圖之。”

凌子瑞暗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