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敲門聲(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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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聲震醒了霍旭友。他一個咕嚕坐起來,驚恐地問了聲:“誰呀。”陳惠也聽到了,扯毛巾被蓋住了頭。
“我,服務員,剛才找您的電話,說是財政廳二宿舍的,讓你十分鐘內打過去。”外面一個女人的聲音。
霍旭友“哦”了一聲,扭頭去看躺在身邊的陳惠。
陳惠露出了腦袋,說:“你醒了,睡得跟死豬一樣。”
霍旭友伸胳膊將陳惠攬在懷裡,朝她額頭親了下,問:“你早醒了?”
“你也不看看都幾點了,看你睡得香,我都沒好意思叫醒你。”陳惠嬌聲道。
霍旭友哦了一聲,轉身去找手錶,找不著,也不知道把手錶顛到哪兒去了。問:“幾點了?”陳惠說快九點了吧。霍旭友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壞了,跟顧老大約好的去天擇湖,這小子肯定是等急了,電話是他打過來的,我抓緊給他回過去。”
霍旭友從壁櫥裡取了條幹淨的運動褲穿上,走到窗前,一把扯開了窗簾,陽光透過昨夜被雨水沖洗得乾乾淨淨的空氣猛地照射進來,只刺得他眼睛生疼,同時一陣清涼的風也吹了進來,刺激著他的肌膚,他有種清爽、心曠神怡的感覺。扭頭看躺著的陳惠,陳惠也在看他,四目相對,彼此的眼睛裡充滿了歉意和羞澀。
電話確實是顧世忠打過來的,他昨天睡得很晚,但是醒得很早,醒來後出去買來了早飯,牟文華還在睡。他本不想驚醒牟文華,在房間裡儘量不出聲音,動作很輕,不經意間放暖瓶的時候,還是動作大了點。
牟文華醒了,一骨碌坐起來,看到了放在桌上的油條豆漿,說了聲:“起得好早,顧兄好勤快。”
顧世忠回道:“醒了就睡不著了,我又不喜歡懶床,把你吵醒了。”
牟文華哈哈一笑:“沒有,睡得很舒服,還是你們廳裡有錢,位置好,宿舍條件好,還有空調,這麼好的條件,打再大的雷,下再大的雨也不會影響我睡眠的質量,這才是國家幹部的享受。”
顧世忠嗯了一聲:“昨夜雷響雨大,多年沒這樣的經歷了,虧我們回得早點,要不準淋到路上。洗洗吃飯吧,估計霍旭友一會兒打電話過來。”
牟文華趿拉著鞋去衛生間。顧世忠把豆漿分成了兩碗。
昨晚分手後,牟文華坐上顧世忠的腳踏車後第一句話:“顧兄,你同學長得好漂亮。”顧世忠說:“太漂亮倒說不上,論氣質還是第一流的。”牟文華酸溜溜的說:“我喜歡這樣的女孩,可惜我沒遇上。”隨後又道:“顧兄,火車站上你開玩笑說他倆不太合適,再詳細的話你也沒說,你是表達一個什麼意思啦?”
顧世忠努力地蹬著腳踏車,聽到牟文華的話,想同他開句玩笑的話,但又想到跟牟文華不是太熟,還弄不清這個人的秉性,想了想說:“我們四年同學,我瞭解他倆的性格,有許多不相合的地方,性格有差異,為人有差異,你看不出來?”牟文華說:“我看不出來,你們四年的同學當然彼此瞭解。”“他倆吧,一個生性拘謹膽小,一個活潑生動有餘。論節拍的話,他倆好像不成曲。”
顧世忠不避諱自己心中的想法,當然他的這種想法跟霍旭友也開玩笑似的表達過。他並非嫉妒兩個人的交往,只是因為與霍旭友太熟,而且還在內心中對他有種小弟弟的關愛,害怕他在這事上弄個雞飛蛋打,落個沒必要的心靈傷害。他沒有更多的去幹預霍旭友跟陳惠的交往,他知道馬上就畢業了,隨著各自的離開,他們剛發展起來的感情也會像天空中的白雲一樣被風吹得乾乾淨淨,孔雀東南飛,各自又恢復為正常的同學關係。
在畢業前的幾天,他看到霍旭友跟陳惠須臾不離的時候,他只是笑呵呵的不斷地拍拍霍旭友的肩膀,說:你倆不合適。”霍旭友就問為什麼不合適。他說不合適就是不合適。
畢業後,直到前天,在他跟霍旭友的交往中,一次也沒有聽他說陳惠的名字,當然他也沒有主動去問。就在前天下午快要下班的時候,他接到霍旭友的電話。電話中,霍旭友以少有的興奮和神秘說:“老大,報告你一個好訊息,萬分激動人心。”顧世忠問:“不會是發工資了吧。”霍旭友說:“不是,你猜。”顧世忠說:“東是葫蘆西是瓢的,我往哪裡去猜。”霍旭友說:“估計你也猜不到,陰白告訴你,陳惠同學要過來,週末晚上七點的火車,你要不要跟我去車站?”顧世忠沉默了一下,心下道,操,不可思議。面前馬上浮現出陳惠活潑動人、面帶微笑的圓臉。他與她雖稱不上太熟,但作為同班同學,長得人見人愛的陳惠,他從心底裡還是樂意見她的,更何況,她奔著霍旭友而來,也就等於奔著他自己而來。顧世忠長長的哦了一聲,“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我當然去。”“那你下班過來跟我一塊兒坐車過去,車站不是太遠,時間來得及。”霍旭友的語氣依然掩飾不住興奮。“顧世忠說:“我自己騎腳踏車過去。”霍旭友生怕顧世忠記不住時間,接連重複了兩遍陳惠到站的時間。顧世忠乾笑了幾聲,說好事來了。電話在霍旭友連續得嘿嘿聲中撂下。
顧世忠是個有心人,在他的做事信條中始終是一個“早”字,他寧願讓時間等他而不是讓他等時間,做什麼事情,他總會把時間打個提前量。到了下班時間,他不再像往常一樣在辦公室無事也熬時間,立刻下了樓,騎上腳踏車往車站奔去。他到車站的時候,時間尚早,無聊的轉了幾圈後蹲下抽菸的時候,他想到霍旭友瘦弱的身材和略顯蒼老的面容,心裡居然翻江倒海了一番,產生了一種莫名的醋意,他寧願希望自己一個人來接陳惠。直到看到牟文華捧著鮮花出現,他才平復了自己的心情,馬上又對霍旭友產生了一種憐憫感,覺得自己這個小老弟好單純,好純樸。同時也感到牟文華好成熟,好縝密,無形中對他又增加了一份好感,本來他第一次見牟文華的時候就感覺到此人不簡單。
對於牟文華在後座上有意無意的問話,他只好表達了早已存在他心中的對霍旭友跟陳惠的看法。不過,對於牟文華誇獎陳惠的漂亮,他還是憋住了想調侃一下他的心思,他想對牟文華說一句:你可以和霍旭友競爭一下,未必能輸。又覺得在尚未熟透的朋友之間開這種玩笑不合時宜,所以他只輕描淡寫地回答了個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