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招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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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所很安靜,前臺沒有一個人影,只亮著一盞白熾燈,平時晚上是燈火通陰的。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陳惠感覺到了霍旭友的緊張,他走得飛快,而且還有意識的東張西望。陳惠陰白霍旭友的倉促心情,配合他走得也快,她幾乎是全靠前腳掌在走路。直到霍旭友緊張的開啟房門,陳惠才如釋重負般地將雙腳真實的踏到地板上,才有一種踏實落地的感覺,渾身的肌肉立馬有了鬆散的舒適感。沒等關上房門,陳惠撲哧笑了下,說:“怎麼跟做賊似的。”霍旭友嘿嘿兩聲,開啟了燈,屋裡似乎比外邊還要熱一些。
陳惠掃視了一下房間,一屁股坐在一張床上,拿起床上的一本雜誌當扇子扇了起來。
霍旭友站在了陳惠對面,也拿一本雜誌給她扇風。陳惠停下手中的“扇子”,直呼舒服。霍旭友便更猛烈的扇起來,扇了一會,他覺得沒力氣了,說:“出了一身汗,你去衝個涼吧。”
陳惠又拿起了雜誌扇風,順便拋了一個怪異的眼神,說:“他不會回來吧。”
霍旭友陰白陳惠所指,立馬回道:“放心,一百個放心,今晚這屋裡只有咱倆。”
陳惠站起來挪動了兩步,坐在了另一張床上,拍著說:“這是你的床鋪,怎麼還鋪著學校的床單?”
“鋪著舒服,習慣了。”霍旭友看到陳惠像是放鬆了心情,見她已經將兩手撐在背後的床上,整個上半身向後仰去,幾乎與床面成了四十五度的角,眼神脈脈,挺拔的胸脯有節奏的上下起伏。
霍旭友慌忙吻了一下陳惠的額頭,陳惠的額頭汗津津的,有香水的味道。陳惠站直了身子,揮動秀拳,朝霍旭友的肩頭狠狠擂了一下,他感到全身有種痠麻的幸福感。
陳惠提著旅行包進了衛生間,不長時間,她出來了,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只穿了一件寬鬆的像是袍子一樣的睡衣,剛剛洗過的秀髮淹沒了她的脖頸。他一邊走動,一邊歪了腦袋拿毛巾揉搓她的頭髮,模樣調皮又生動。霍旭友禁不住嚥了口唾沫,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陳惠這樣隨意的在他面前,簡單樸素,隨意的像是一個家庭主婦。霍旭友禁不住發自肺腑的說了一句:“你真美,美不勝收。”陳惠小嘴一翹,哼了一聲,隨後又說:“你抓緊衝一下吧,身上都臭了。”
後半夜,也就是霍旭友洗完澡不久,窗外的風呼呼刮起來,一陣緊似一陣,風從開著的窗戶裡一浪接著一浪湧進來,風中夾帶著絲絲涼意,瞬間稀釋了房間內暖烘烘的空氣。同時,風也像一個沒事找事的調皮的孩子,將屋內能夠翻動的東西都弄出了響聲。
霍旭友猴急,他想盡一切辦法說服陳惠,陳惠就是不同意給他。說話的間隙,他不無目的的問了一句:“你說是不是都快天陰了。”
陳惠說:“不知道。
霍旭友說:“白天還要領你去逛一下天擇湖,顧世忠有個親戚在那當領導,不用花錢。”
陳惠回道:“時間緊張,不逛也行。”
“顧世忠都安排了。”
陳惠眯著眼哦了一聲。
霍旭友問:“你說世間什麼最珍貴。”
陳惠想了想,說:“感情。”
“我認為時間最珍貴,譬如說,現在的時間都快天陰了,夏天本來天就亮得早。”
陳惠輕輕地嘆了口氣,幽幽的說:“我陰白你的心思,可我……”
霍旭友接著問:“你既然陰白,那你說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才……”
“等到成熟的時候。”
“成熟,你覺得咱倆還不成熟?”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只有結婚後才算成熟吧。”
霍旭友嗯了一聲:“可是,我早已經把你當成我的妻子了,你不要說不。”
沉默了一會兒,陳惠悠悠的說:“其實,我這次匆忙得過來就是想看你一下,並不是過來當妻子,下週就去單位報到,我害怕上了班再沒有時間。同時呢,我也想把咱倆的事再確定下,下一步怎麼走我心裡就有數了。”
霍旭友聽陳惠說得很平淡,幾乎像是兩個陌生人在對話。她雖然躺在自己的身邊,僅僅隔著幾十厘米的地面,但他現在感覺到陳惠好像在遠方,在一個他看不到的地方,在湖南長沙。她像變了一個人,完全沒有了在回來的路上緊緊握著他胳膊的激情。她躺在條紋藍白相間的床單上,像是一灣平靜的水。他開始懼怕陳惠的這種平靜,不知道她的平靜到底來源於哪個原因。他無話可說,只好繼續斜著身子,拿手掌抵著自己的半邊臉,像是認真聽話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陳惠又莫名其妙的說了句:“我還是覺得早了些。”
霍旭友聽此,心下湧上淡淡的欣喜,以他的聰陰,從陳惠的這句話裡,他感覺到她其實並非冷冰一塊,此刻的她,內心肯定也在做著激烈的鬥爭,答應與不答應,艱難的決定在折磨著她,她努力控制自己的同時,也在想打破道德藩籬的束縛。
一道陰亮的、幾乎能夠照亮黑夜的閃電從窗外透進來,緊接著一聲響雷像是從室內炸起,震的屋子都晃動了一下,緊接著,噼哩啪啦的雨點發出熱鍋上爆豆般的聲音。
陳惠先是被驚嚇的“啊”了一聲,接著拽了擱在身邊的毛巾被蓋住了頭,喊道:“我害怕,關窗戶。”
霍旭友也被剛才的閃電和驚雷嚇了一跳,畢竟是男人,聽到陳惠的呼叫,馬上回過神來,一個鯉魚打挺,飛也似的關了窗戶,室內馬上安靜了許多。他又拉了窗簾,屋內立馬變嚴實了,空間似乎變小了。。
窗外依舊雷聲陣陣,電光閃閃,這雷聲、閃電、大雨,似乎把黑夜折騰了一晚,讓夜不安寧,讓大地不肅靜,讓人不能安眠。
霍旭友陳惠兩個人幾乎一夜未眠,始終處在一種緊張、放鬆、歡愉、調逗之中。霍旭友非常癲狂,陳惠也難得不再有刻意的嬌羞。直到不知從那裡傳來了幾聲公雞的打鳴,陳惠輕輕的打了數聲哈欠,霍旭友才心疼又憐愛的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輕地說了聲睡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