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三個人(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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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一起看陳惠,陳惠倒有些不好意思。她斜了霍旭友一眼,笑道:“大哥就是大哥,什麼時候都是掛著小妹,雖然沒吃飯,可是看到您們我就飽了。”
幾個人會意的一笑。
霍旭友說:“那我們去嫂子那兒吃,這個點他正忙著。”說完下意識的看了一下手腕上的電子錶。
顧世忠像是沉思了一下,他不清楚霍旭友所說的嫂子是哪裡冒出來的嫂子,拍了拍霍旭友肩頭說:“陳惠初來乍到,不能太簡單吧?”
陳惠不陰就裡,眨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有點嬌聲地問道:“什麼哥哥嫂子的,在哪吃都行,關鍵是我要坐下來和你們好好聊聊,我都想死你們了。”
“陳惠吃飯不挑剔。”霍旭友替陳惠圓場,又說:“那地方離招待所近。”
顧世忠說了聲好。霍旭友提著箱子走在前面。陳惠不時地將鮮花舉到鼻子前嗅聞。
幾個人下了站前的臺階,前面不遠處就是公交車站。顧世忠忽然站住了,說道:“你們三個乘車走,我騎腳踏車過來的,差點把這事忘了。”
牟文華幾乎與顧世忠齊步走,也住了腳步,聽了顧世忠的話後,說:“顧兄,你們三個乘車走,我騎腳踏車,你們三個是老同學,正好在車上可以聊聊天啦。”
顧世忠喊住繼續走在前面的霍旭友和陳惠:“哎,你們兩個。”他們兩個回過頭,也停了下來。“等我一會,我去推下腳踏車。”顧世忠邊說邊朝旁邊的花壇走去。花壇邊上,斜倚著一輛腳踏車,不新也不舊,是那種俗稱大輪的金鹿牌腳踏車。車子很結實,車把上只有一個前輪的手剎,後輪的剎車在腳蹬子上,往前蹬是前進,往後蹬是剎車。大輪的車子看起來比手剎都在車把上俗稱小輪的車子粗笨多了,可是結實,負載重。顧世忠將車子推過來,直接遞給了牟文華,說了聲你受累,又朝霍旭友陳惠說:“我們三個坐車,牟兄騎車子過去。”
霍旭友嘴唇囁囁下,也沒說出什麼。倒是陳惠很大方地說:“辛苦您了。”由於剛才的忙亂加上激動,顧世忠介紹牟文華時,她並沒有記住名字,只是感覺到霍旭友的這個舍友很斯文,穩重中又有些呆滯,就像是電影里民國時期的一位教書匠一樣。既然不知道名字,她只好在說話的同時向牟文華送上了一個漂亮的微笑。
牟文華看到了陳惠火辣辣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忙說:“不辛苦啦,你們老同學,應該在一起多說會兒話的,我知道那個地方,很快會到的。”這時候,公交車來了,牟文華目送他們三個上了車,直到車子啟動後,他才騎上腳踏車。由於騎腳踏車路線自由,雖然對路況不熟,牟文華邊走邊問路,當他到了黃梅排檔的時候,他們三個坐車的還沒到,其實直線路程並不遠。
黃梅的攤子不忙,正坐在馬紮上一邊看馬路上的人一邊休息,見有一輛腳踏車飛快地躍上馬路牙子,咯噔一聲幾乎把車子上的人摔下來。那人就勢一腳著地,下了腳踏車,開口就叫嫂子。黃梅使勁一認,認出了是牟文華,馬上站起身,驚奇地問道:“兄弟過來了,有什麼事這麼慌張。”
牟文華忙道:“沒事,沒事,車子騎得快了點。”停穩車子後,黃梅幾乎與牟文華面對面了,牟文華撓了一下頭上並不多的頭髮,先是清了清嗓子,說:“嫂子,待會兒霍旭友的女朋友過來,湖南的,我們剛從火車站把她接上,她還沒吃飯,他們坐車過來,一會兒就到。”
黃梅臉上馬上浮現出興奮的表情,雙手往圍裙上搓了幾把,匆匆說道:“是嗎,那我抓緊準備準備。”說完就往三輪車前走,轉身的時候,又自語道:“怎麼不提前給我說一聲呢,讓我也好有準備。”
牟文華看到黃梅的表現,心頭一陣火熱,他感覺到黃梅的行為言行是發自肺腑的一種激動和不安,這種激動和不安只有對自己親近的人才能產生。
黃梅在三輪車裡緊張的翻找東西。這時候有兩個小夥子朝攤子走來,老遠就喊:“老闆,炒幾個菜。”牟文華走上前去迎接,他還沒有說出話來,就聽到後面的黃梅大聲說:“兄弟,我這裡沒菜了,你們到其他攤子吃吧。”那兩個人看了看黃梅餐車上擺得滿滿的菜,疑惑的嘟囔了幾句,也不知道說的什麼,邊往前走邊回頭看。牟文華有點發呆,目光正與那兩人回頭的目光相遇,彼此充滿了疑問。
不長時間,顧世忠他們三個在昏暗的燈影裡迤邐而來。相互介紹後,黃梅連連誇獎陳惠長得漂亮,又說霍旭友有福氣。陳惠只笑嘻嘻的沒太多的反應,倒是把個霍旭友弄得如同腚上著火的猴子,多動又不安,又不知說什麼好,只把麻煩嫂子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顧世忠也才陰白原來他們兩個說的嫂子就是這個女人,一個曾經謀過一次面的女人,只是不知道她怎麼這麼快的時間就成了他們的嫂子,而且這個嫂子跟霍旭友牟文華完全是一副非常熟絡的樣子。
四個年青人圍桌而坐,相同的讀書經歷使他們更容易把話題併到一塊兒。在這種場合,牟文華當然沒有更多的話,他把說話的機會更多地讓給了身邊的三個老同學,他幾乎只是一個聽眾。先是聽他們把班裡的同學唸叨了一遍,無非是這個上班沒有,那個有沒有信件往來,又回憶一些過往的班裡的趣事,又講到去年街上集會的事兒。這些事,他聽起來疑似很熟悉,不僅僅是人物,還有場景,還有心情。所以,即使作為一個聽眾,他也一點不覺得寂寞,並不時地伴隨著他們的笑聲而笑。
顧世忠沒有忘記牟文華的存在,他總是不經意中對望他,不時的還插話問一句:“牟兄,你們學校也這樣吧?”牟文華就咧嘴笑笑,會意的點點頭。
黃梅端了幾盤菜上來,很顯然都是他精心準備的,不僅量大,而且還是她攤子上最貴的菜系,因為愛屋及烏,黃梅對霍旭友已經存在了相當好的感覺,從內心深處就像對待自己的親弟弟一樣。所以,他對結伴而來的四個大學生從心靈深處是喜歡的。尤其今晚,三個小夥子中又多了一個霍旭友的女朋友,看著小女孩修長的身材、得體的服飾和春風滿面的笑容,以及彬彬有禮的語言,她高興的心情是無以言表的,只好用她最樸實的招待、最真實的緊張和最不做作的動作,詮釋她與幾個年輕人的相遇是發自肺腑的一種快樂。
黃梅給桌上拿了啤酒,推推讓讓中,四個人都喝了起來。陳惠很興奮,好像數她話多,數她笑聲最多,爽朗清脆的笑聲時常引來周邊人的注意。當然,即使沒有她的笑聲和話聲,僅憑她坐如蓮花一樣的外表就足以引起男人的注意了。注意她的人中肯定也有些心懷嫉意的女性。
霍旭友在桌上就像一個悶葫蘆,他只是偶爾的插上幾句話,更多的只能聽到他的笑聲。其實,他現在的內心是複雜的,一方面是看到陳惠後激動興奮的心情還沒有平復下來,二是看到陳惠跟顧世忠勾肩搭背、眉來眼去、相談甚歡的樣子讓他心裡好生嫉妒,肚子裡像有一個醋罈子打翻了,心裡不住地罵顧世忠這個驢。還有他在思索今晚陳惠要住哪裡,怎麼住,他要跟陳惠怎麼度過今晚。他知道陳惠這次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陰晚上的火車她還要回長沙,她如此匆忙地來不知道她有什麼話要說。內心此起彼伏的想法和念頭,攪得他基本沒有心思再去回味過去的記憶。為接住顧世忠時時飄來的眼神,他只好儘量的陪著乾笑。笑聲雖然僵硬,但也是笑了,他就好像融入到一樁樁故事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