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貨幣改革,趙桓覺得自己必須強勢干預了。

楊時雖然有才幹、有經驗、有閱歷,但時代的侷限性,使他的見識還是遠遠不能與趙桓相比。

讓他主持貨幣改革,他一定還會重鑄銅錢。既浪費財力,又落伍於時代。

即便在西方,倫敦也在幾百年後就開始使用紙幣了。

而東方高度發達的經濟,已經給紙幣的流通奠定了充足的基礎。

大宋四川的交子在當地非常流行。百年後的元朝,國家直接明文規定,紙幣就是官方貨幣。

從此以後元、明、清三朝都在大力推廣紙幣,明朝的寶鈔、清代的銀票,都盛極一時。

尤其寶鈔的存在,奠定了大明洪武之治的基礎。

歷代紙幣最後的崩潰,都不是因為紙幣本身的劣勢。恰恰相反,是因為紙幣造價低廉的優勢,中央朝廷無節制的濫發,使其失去價值。

反而西方維京後代丹麥發行的克朗就非常成功,經住了近千年考驗。

究其原因,倒也不是克朗有什麼優勢。他也只是以白銀繫結克朗價值而已。最重要的是丹麥有節制的回收貨幣,並不濫發。

這使得趙桓這個東方人都對克朗之名有所耳聞。

於是趙桓對楊時說道:“關於新幣,朕打算效仿交子,發行紙幣,命名為大宋帝鈔。”

之所以叫帝鈔,是趙桓打算把自己的頭像也印到紙鈔上。

畢竟誰能拒絕紙幣上印的是自己的頭像呢?

而且這也能讓百姓清楚自己盡忠的是哪位帝王。

在紙幣上印頭像可比在金幣上印頭像輕鬆的多,這一點在技術上沒有任何難處。

楊時只是一時不能接受整個國家都用紙幣取代所有貨幣,說道:“民間習慣了以文、貫為計量,倉促間怕是難以接受紙幣。”

趙桓倒是不同意這個看法。封建小農經濟下,前後百年不會有太大的差距。既然元朝能接受紙鈔,大宋也一定能。況且,很難說元朝經濟能超越如今的大宋。只是人們用紙幣的習慣還未暫時未養成而已。

趙桓平靜的分析道:“民間並非沒有使用紙鈔的習慣,只是計相併未將其視為正統而已。先不論四川的交子,就只放眼天下,計相以為最接近紙鈔的是什麼?”

楊時一生見多識廣,又才思敏捷,很快想到了關鍵。流通於四方,被天下所任何,又是紙質,答案已經呼之欲出:“官家是指鹽引?”

“沒錯,正是鹽引。計相剛才亦說過,河東一帶最為流通的貨幣就是鹽引。”

“鹽為國家之寶,朕打算以鹽錨定帝鈔價格。只要百姓拿帝鈔到官府,就一定能換到鹽,而且更加便宜。”

楊時心有所感,說道:“若如此,帝鈔可以視為更加普及的鹽引。”

“不錯。若將河東鹽引擴大到全國,作為全國統一貨幣,那鹽引就是帝鈔。只不過,帝鈔更進一步,將根據百姓習慣,分為貫、注、文。”

“貫即在帝鈔上印一串銅錢,注則在帝鈔上印百文銅錢,文則在帝鈔上印一枚炎宋五方錢。”這麼棒的方法,當然是趙桓抄襲的後世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