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五千多名勞動力,除了薅不了拼夕夕的羊毛,幹什麼都能掙大量財富。

就算去工地搬磚,都能幫趙桓發家致富。

但堂堂天子,讓手下囚犯去給其他豪族打工,畫風屬實是不太正常。

所以趙桓決定還是給這些人開辦一批工廠。

朱璉問道:“那官家打算開廠作什麼?”

趙桓說道:“朕最近想了幾個方向,這首先是辦個造紙廠。”

“朕有第一手的訊息, 國家將興辦大量學校,太學將推進十年翻譯運動,東京也將建立一批借閱藏書館,無不需要大量紙張。所以興辦造紙廠,絕對不愁銷路。”

朱璉被驚訝的張大嘴巴,好一個第一手訊息……

猶豫了瞬間,朱璉問道:“官家,您最先了解國家政策,針對辦廠, 會不會……會不會有些……”

“會不會有些無恥?”趙桓替她問了出來。

朱璉以素手掩嘴,嬌笑道:“這是官家您說的,予可沒說。”

趙桓笑著說道:“無恥嗎?士大夫們就是這般無恥習慣了。這造紙廠,朕不開,他們也會開。所以他們才會說朕與民爭利。”

這社會永遠是個關係人情社會。

能提前知道國家政策,得到內幕訊息的權貴,永遠比普通百姓有更多的先機。

趙桓覺得與其壓榨底層那些苦苦掙扎的百姓,還不如分一塊屬於士大夫階層的蛋糕。

這兩者具有天差地別的差異,從士大夫們身上拿走一塊利益,這些士大夫們最多罵罵咧咧的明嘲暗諷幾句,不至於為了那幾塊銅板,跟皇帝死磕到底。說句猖狂的,他們就當是施捨給皇帝了。

可是如果從赤貧的底層百姓身上再拿走一部分財富,很可能就導致大量赤貧之家破產。這些破產的百姓想好好交流也沒了機會,就只剩下了拼命一個選項。

本就是特權階層的蛋糕,如果趙桓還要矜持含蓄,妄想能夠留給百姓, 那就太虛偽和天真了。

所以趙桓說道:“士大夫們最大的特點就是貪慾無度, 簡直是饕餮之慾,彷彿這世間只要出現利益,不論在何處,在哪個行業,他們都要吞入腹中。如果全由著他們,整個國家都會被他們拖垮。所以不用慣著他們,朕辦廠就是要取他們的利益,減輕皇室對普通百姓的負擔。早晚有一天,朕會將他們全部肅清。”

朱璉勸道:“官家一直殺心太重,士大夫中也不全是蠅營狗苟之徒,我朝不也有范文正公這種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名世之臣?”

提到這位主動請求削減官員俸祿,限制士大夫特權的千古名臣,趙桓還是非常欣賞的,一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徹底奠定了他赤心為國,盛名千古的地位。

無數人都公認,國朝人物,當以範文正為第一。

且不說他功績能否與千古名相諸葛武侯相比, 但至少鞠躬盡瘁, 廉潔無私,是不用擔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