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于謙口中說出還能救的話後,陳景和同樣笑了出來。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其實殿下心中早也有類似的看法吧。”

“有些模糊的揣摩,但是不敢確定。”

陳景和替于謙斟上茶水,一臉嚴肅的看著後者,認真道:“說說看,你口中的有的救,是怎麼個救法?”

于謙接過茶,許久沒有吭聲,坐在對面的陳景和也不催,因為他知道,前者接下來要說的話,必然是絕對震撼的。

更何況,陳景和也想看看這位以近乎滿分成績拿下今朝狀元的于謙,到底有多大本事。

倒也沒有讓陳景和等的太久,于謙組織好言語後終是緩緩開口。

“今朝之局面,源起二十年前大王那道《廢徭復商疏》,自國家全面復商始,再到大王於中樞各省設立工商聯鼓勵工商經濟發展,短短二十年的時間內,國朝局面緣何發展如此,又緣何迅速崩壞?”

這是一個問題,一個全國很多官員、商人乃至稍有學識的學生都納悶的問題。

是啊,為什麼會發展那麼快。

二十年時間不過是一代人,縱觀歷史,任何一個大集權王朝的興盛到衰亡再到毀滅,總也有個兩三百年,即使是不抑兼併的兩宋,加在一起也有三百年。

而大明呢,又或者說換了殼的中州,怎麼在二十年後,就已經出現了嚴重的兩極分化和積累下極其險峻的各種矛盾。

“廷益,我在中辦工作的時候,聽到相關最多的論述,都把矛頭指向資本的無序發展和快速擴張。”

于謙微微點頭,遽爾輕聲問了一句。

“那麼敢問殿下,在這個現象的背後,您有沒有懷疑過,這是人為的縱容?”

“人為的縱容?”陳景和唸叨一句,隨後眯起雙眼抽上一口涼氣:“你是指,父王?”

于謙沒有給出回應,而陳景和也趕忙收聲,只是面容更加嚴肅,甚至是驚怖。

如果說這一切的背後都是陳雲甫一手推動的話,那麼很多事就清晰的多了。

於此同時,陳景和也就明白于謙口中的還能救是如何一個救法了。

“無論是財富的頂層集中,還是經濟及資源的兼併,亦或者如今愈演愈烈的鐵路權益劃分,矛頭都對向一個人。”

“蒲向東。”

近乎是脫口而出,陳景和就道出了這個讓全國人都咬牙切齒的名字。

很快,陳景和又皺眉嘆氣。

“慢說你知道,中樞各司理衙門主官、士農工商各界,誰人不知,誰人又不對這蒲向東欲處之而後快,可惜啊,此人深諳迎上之道,頗得我父王偏愛寵信,已然是安祿山之流。

而論及實力來,他,可比唐之安祿山更為強大十倍不止。

廷益啊,坊間不屑蒲向東,覺得一個商人哪裡能比的上安祿山,但咱們可不能這麼想。

蒲向東的強大,我在中樞最是瞭解,他對比安祿山來說可是全方面的碾壓。

財富,安祿山比蒲向東最多算是個貧困戶。

軍權,蒲向東在咱們中州雖然沒有,但在海外,蒲向東的私軍加奴隸四五十萬只多不少。

而對於國家乃至整個大九州的影響力,那蒲向東更不用多言。

安祿山頂天算是一個唐王朝時期一個軍閥頭子,而蒲向東,可是已經發展到,能用一己之力就讓現在整個歐羅巴低頭的男人。

我父王的那柄教皇權杖就是他索取來的。

背靠著我大明和父王的支援,蒲向東的私軍穿著全世界目前最精良的甲冑,拿著最鋒利的兵刃,騎乘著被武裝到牙齒的阿拉伯駿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