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是讓蒲向東單挑西邊的帖木兒汗國,困難恐怕都不大。

就算一開始打不過,背靠著印度、南洋以及東北非幾十塊殖民地數千萬奴隸的蒲向東,後勁那也是極其恐怖的。

幾千艘阿拉伯海船的船帆在汪洋大海上遮天蔽日,其中蘊含的可不僅僅是財富,還有那看不見卻極其驚人可怖的戰爭潛力啊。

因此廷益,蒲向東依靠我父王的支援,瘋狂擴張他的實力,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空有財富的奴隸主了,他已經坐實尾大不掉,即使天下人皆欲除之,我父王也會護著他。”

說到這,陳景和嘆了口氣。

“父王一心欲成萬古一帝,無論是大九州還是那個縱橫阡陌,貫穿南北西東的萬里鐵路,都要靠蒲向東,沒有這十幾年來蒲向東的財力和奴隸支援,如何能有今日空前盛景。

可以說,父王功勳章中,蒲向東是為其出了力添了彩的。”

面對陳景和的如實相告,于謙倒也不反駁,因為事實無須反駁。

不過於謙隨後還是輕蔑一笑。

“殿下只看到了蒲向東之強大,卻未曾看到大王之強大。”

“哦?此話如何。”

“大王幾十年走來,什麼時候做過超出自己掌控之事,萬事簡在帝心,既然大王在有意引導,那就必有絕對之把握。”

于謙突然前傾身子,雙目炯炯有神的盯著陳景和,用興奮的語氣說道:“如今,天下之矛盾皆對準蒲向東,社會各界之矛盾皆對準阿拉伯人。

無論是官員、商賈、工人乃至是民戶,皆怨聲載道,既然如此,我們完全可以把這個矛盾擴大化甚至完全激化,動員所有人攻擊這個矛盾,您是廣東布政使,主政一方的封疆大吏。

大王這個時候讓您南下掌權,其用意已經是明明白白了,廣東,恰恰就是矛盾最大的一個省,就是我們發動進攻,全面去除蒲向東勢力的橋頭堡。

在全面反蒲、反阿拉伯的行動中,亂子會很大,對社會面的衝擊也勢必然會極大,那麼屆時,無論是治安還是經濟都會遭到破壞,人心思定而非思亂,一旦亂的時間長,民心所向必是求和。

無論是商人還是百姓皆如此,恢復生活與生產是大勢所趨,彼時,殿下就可以重整廣東經濟,重整一切民生所需所用,穩定生產、重定規則。”

火中取栗、亂中謀權!

有句話于謙沒有說出來,但陳景和還是能聽得懂。

那就是,當他在廣東做出成績的時候,那就意味著可以在全國範圍內實現去阿拉伯政策!

換言之到那個時候,陳景和就不只是重整廣東,所能奪取的,還很可能是全國政權!

先謀一隅,再謀全國!

“萬一。”

陳景和握緊微微顫抖的雙手,斟酌言道:“事態超出控制,引起蒲向東與我大明全面開戰,如何?”

蒲向東的實力之前有提,全面開戰,那就意味著是這個世界,東西方兩極最強大的兩個政權之間的一次決戰。

“如果打不贏,您不會來廣東,或者就算您來了,最多不出三個月,咱們倆,都會被送上斷頭臺。”

于謙咧嘴一笑:“以我二人之首級,平蒲向東之怒,以全天下。”

沒有絕對的把握能打贏,那陳雲甫,會坐看陳景和、于謙兩人折騰嗎?

陳景和思忖片刻,終是握拳砸向桌面,震倒茶水一片。

“便是不對,無非一死耳,比起拯救百姓於水火之間亦是在所不辭,我絕不能坐看國家滑向深淵。”

“幹了!”

這一刻,兩個大明新生代的年輕人,牢牢的綁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