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陳雲甫談為官理政(中)(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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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雲甫並沒有進入羅家莊,他從頭至尾都沒打算進到裡面去。
此次來的隨從官員實在是太多了,他不想打擾到羅家莊的百姓,最重要一點,他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當年那十幾個失去孩子、丈夫、父親的家庭。
讓時間去淡化和癒合傷口吧,陳雲甫不想去做這個揭傷疤的惡人。
他帶著一眾官員,坐上馬車回了城。
還有一場同河南布政使司官員們的座談會沒開呢。
一間寬闊的明堂內,牆上左右對稱懸掛著兩面大明的新國旗,如此佈局,讓陳雲甫的思緒彷彿一瞬間被帶回了後世。
“大家都坐吧。”
楊士奇為陳雲甫拉開椅子,後者當仁不讓在唯一一張上位坐下,面前,依序坐下了十幾名河南布政使司的高階官員。
這一次,所有官員都學聰明瞭,一人備了一份紙筆。
陳雲甫輕啜茶水,咳了一聲嗓子後開口道。
“之前,我們講了為官的寬仁自勉,接下來,說一說何謂勤政。”
“如之前所言,勤政的字面意思我們就不要在去討論了,只說,如何將勤政的核心意思貫徹到實際的行動上去才是關鍵。”
“聖人曾言‘日昃不食、坐以待旦’,這是理想中的最高要求但不現實,不吃不睡,那這個官必定當不得長久,畢竟,身體是為官施政的本錢嘛。”
眾人紛紛笑了出來。
雖然大傢伙頭上這位內閣首輔話語間經常蹦出一些新鮮的詞彙,但好在都是大白話,確也不難理解。
“可是聖人怎麼也沒有想到,經過幾千年所謂官場文化、官場風習的演變,到了今日,勤於政事的行為反而被同工同僚以鄙視之。
反而詩酒遊宴,被人謂之風流嫻雅,這豈不是走了兩個極端嗎。
如果說精通詩詞歌賦都被當成為官入仕者的風流、一種身份,那本輔這種胸無點墨,連一首打油詩都做不出來的,豈不是羞慚的無地自容。”
眾皆訕笑,不敢言語。
“勤政該怎麼做,怎麼做才能叫勤政,一言以蔽之,該你的事推不掉就別推,能辦,就抓緊辦了。”
“官吏們一遇到事總喜歡推,你推我、我推他,老百姓在幾個官吏衙門中間兜兜轉轉,像蹴鞠中的球一樣滾來滾去,可是諸位,你們要記住,球再怎麼滾他還在。
老百姓們多跑幾趟無所謂,可該到你們的事不還是在那,越存越多、越多就越不想辦。
今年吏察,齊閣老說就選官要定一個量化的標準,他現在還忙,等齊閣老忙完,本輔看可以和齊閣老商量一下,這個量化的標準很好定嘛,手裡的事沒辦完,一輩子不許調動,要麼,就當場辭官致仕,本輔覺得,這樣可以很有效的選拔官員、督促官員了。”
一群人都不約而同的哆嗦了一下手。
“勤政,不是要求你們每天十二個時辰不吃不喝不休息的去體察民情,而是,你們哪怕能把自己手上的事、把當天的事去著手操辦,那就已經叫勤政了,那就已經是老百姓燒香求來的大好事了。
可是天下的官員呢,不僅不辦還想盡一切辦法的去拖、去推,推給接任者、推給下級、推給同僚,等什麼時候推脫到積案累牘的時候就乾脆一把火燒個精光,乾脆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那這樣的官,吃了國朝的俸祿,該怎麼退給國朝呢?
剝皮實草讓本輔說那實在是太重了也太嚴苛了,乾脆吃多少年白飯就替朝廷幹多少勞力吧,這樣,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