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行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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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鈴。」
「鈴鈴鈴。」
徐容拿起桌上的手機,看到來電顯示的上名字後不由皺起了眉頭。
等電話又響了兩聲,他才按下接聽鍵,在手機從手中挪到耳邊的過程中,他的臉上慢慢盪漾出一點笑意,道:「哎幼,領導好呀。」
「領導您可真是料事如神,在天津拍戲呢,計劃是要拍雪景,這兩天不是沒下雪嘛,歇著等雪呢。」
他極簡略地把對方未必關心,但又不能不能說的客套話交待了,轉而問道:「領導是有什麼任務要交待嗎,自從來了學校,我還沒幹什麼活,實話說,心裡總感覺有點不太得勁兒。」
「嗨,就這點事兒怎麼能麻煩領導您親自打電話,你讓人招呼我一聲就成啦。」
「好的,好的,明天,明天我一定趕過去。」
結束通話電話,感慨著突然多出來的一趟行程,徐容有些懷念人藝了。
在人藝當演員,是可以選擇徹底躺平的,只要交了罰款,就沒人強迫他做任何事情,哪怕一年到頭不進院門一次,也不會有人說半個不是。
人藝的演員很多,但是隨著劇場的增加,就演員隊那點人手根本不夠用,而在人員的開源節流上,實際情況也是愈發的雪上加霜,人員出口方面,每年離職、退休的從來沒停下過,可是開源方面,隨著各大院校畢業生的質量逐年下滑,能夠招的好苗子也越來越少。
因此對於不能按照要求參加院裡演出安排的演員,只要象徵性的交些罰款,便可以不參加院裡的演出。
從管理者的角度,他對這點倒不反感,但是前提是得把年度考核落實,因為這些人到了娛樂圈自報家門時,上來就是一句「我來自京城人藝!」的開場白,若是有真本事,如吳鋼、馮遠正等人,那是給院裡長臉,但是有些人,起到的作用恰好相反。
對於絕大多數京城之外的觀眾而言,他們根本沒有看過話劇,更甚者從來沒聽說過京城人藝,更不知道人藝是個什麼水平、性質的劇團,而對於這家劇團評判的認知,便是熒幕上那些「我來自京城人藝!」的演員。
但是如今他被調到了中戲,便不能像過去那麼自由了,剛才接到的電話,是中戲的院長徐祥打過來的,讓他明天回去參加招生宣傳。
訊息靈通的離譜,他這邊剛有功夫,徐祥那邊就把電話打了過來。
至於巧合,天底下的事兒,哪有那麼多巧合?!
大約半中午,等杜其峰迴來,徐容後腳就敲響了他的房門。
一進門,他率先問道:「導演,氣象局那邊怎麼說?」
什麼時候下雪不僅僅關係到他怎麼請假,若是明天下雪,劇組立刻就能開始拍攝外景,若是再拖十天半個月,劇組的拍攝計劃也得徹底修改。
「最遲一週,必然有一場大雪。」杜其峰極為樂觀地道。
類似的話,一週前徐容已經聽過,至於到底能不能下的了雪,他心裡根本沒底。
「坐下說。」
徐容在杜其峰一側坐了,而非和往常似的坐在杜其峰的對面,問道:「劇組的演員,都走的差不多了吧?」
「是啊。」杜其峰見他靠在沙發的扶手上,稍微愣了下,起身給他倒了杯還冒著騰騰熱氣的水,「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大家都在酒店裡頭窩著,香港演員來回一趟不容易,但是很多人距家就一兩個小時的路程。」
「謝謝。」徐容笑著接過了水杯,對於肢體表達他一直有所研究,比如座位,如果想透過坐的位置給人營造不同的感受,比如談判,那麼隔著一張桌子的情況下就坐在與被交談人的對面,形成心理上的對立,但是如果目的是為了緩和關係,對面而坐就是一
種極為失敗的肢體行為。
杜其峰並未察覺其中細微的差別,道:「其實不拍攝的時候幹別的很正常,別說演員,我們經常拍著拍著,劇本續不上了,乾脆直接收工拍另外一部戲。」
徐容對此有所聽聞,香港很多導演拍戲都是寫一點拍一點,因此有些導演極不習慣內地根據不同的景別而非依據劇情的發展制定拍攝計劃的習慣。
「哈哈,以後杜導可得慢慢習慣。」
杜其峰笑著,道:「是啊,得習慣啊,比方說孫洪雷他們沒戲的時候喜歡去房車裡歇著,這點我就很不喜歡,但內地這邊都是這樣,不習慣也不行不是?」
徐容神情奇妙地瞧著杜其峰,今兒個他總算知道杜其峰和孫洪雷倆人為啥相看兩厭了。
男人的關係和女人的關係相對更加直接,兩個女人共事,即使不對付,可是如果去吃飯、逛街,不耽誤跟好姐妹的似的手挽著手,可是男人相對就直接一些,如果不對付,除了工作,其他時間根本不會有任何交流。
杜其峰和孫洪雷便是如此,在片場,他們之間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該溝通工作也不會刻意迴避,但是離開了片場,幾乎沒有任何交集。
杜其峰明白自己說禿嚕嘴了,也不辯解,而是接續道:「作為演員,還是主要演員,不能說沒有你的戲,就跟你沒關係啦,編劇怎麼設計劇情、導演又針對劇情提出了什麼樣的要求、和你有對手戲的演員怎麼演的,這些都是演員要關心的,不瞭解這些,你怎麼能把戲演好?」
頓了頓,杜其峰直視著徐容,頗為委屈地道:「有一些媒體說現在的香港導演愛用香港演員,並不是我們愛用,是我們不得不用啊。」
這一點,徐容倒不好反駁,因為杜其峰說的是事實,不說孫洪雷,就是他自己沒戲的時候也會躺車裡眯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