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乃海將徐容送到了門口,關上了門,回過頭來不解地望著杜其峰,道:“我們的確需要內地的市場的支援,但是我們對他,是不是太客氣了?”

“沒錯,我承認,玩手段我不如他,論在內地的影響力,我甚至不到的十分之一,可是咱們倆一個導演、一個編劇,劇情怎麼設計安排,為什麼要徵求他的意見?”

見杜其峰就要辯解,游乃海接續說道:“我知道你擔心稽核出被卡,但是咱們之前不是說好了,他們想剪成什麼樣咱們都不干預,但是咱們就要拍咱們想拍的,然後拿到香港和國外去上映。”

杜其峰並未立刻反駁,而是走到門口的衣櫃旁邊,開啟了櫃子,從中抽出一方暗紅色的長方形木盒。

游乃海好奇地打量著,問道:“這是什麼?”

“雪茄。”杜其峰坐了下來,開啟木盒,取出了一支放在鼻尖輕輕嗅著,他愛抽雪茄,可是徐容送來的這一盒,他沒敢抽。

太貴了。

“徐容送的,這一盒,差不多要二十多萬。”杜其峰說著,又放了回去,“好東西是好東西,可是不能抽,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香港的市場還是太小,享受不起啊,點一根,相當於直接點兩沓人民幣,蔡添明燒錢祭奠亡妻已經夠奢侈,可是和現實裡的演蔡添明的人一比,簡直就像是窮鬼。”

游乃海望著拿一盒雪茄,心中突然生出一抹怪異之感,經杜其峰提醒,他才意識到這個問題,蔡添明燒錢祭奠亡妻,無論真情假意,多多少少的都得到了些感情上的慰藉,而且讓兩個徒弟認識到他是一個重情義的人。

但是和徐容這種把成沓的人民幣當成紙一樣燒的人,確實寒磣了些。

他走到了杜其峰身旁,一邊往盒子裡伸手,一邊問道:“還沒抽過這麼貴的煙,漲漲見識,長長見識。”

杜其峰直截了當地將他的爪子拍開了,道:“你給我寫一個精彩的情節,我就給讓你抽一根。”

“可別。”游乃海擺了擺手,“精彩不精彩,還不是伱說了算,我又不是小孩子。”

杜其峰怕游乃海惦記,起身將木盒重新鎖進了保險櫃當中,這玩意是可以直接變現的。

起了身,他轉過頭問道:“他那個沒眼色的助理,你有印象嗎?”

“瘦瘦的那個嗎?”游乃海視線在保險櫃上多停留了幾秒鐘,要是二十萬塊錢,他不惦記,可是一支近三千美元的香菸,他還真沒抽過,也真想嚐嚐,只不過他也明白,杜其峰平白無故絕對不會送給自己,因為他自己就是個愛抽雪茄的,“有點,聽徐容說是剛入行,我看也差不多,要說沒眼色,倒是真的,不過話說早晚的年輕人都這樣,咱們跟人年齡差不多的那會兒,又懂什麼?”

“他只比徐容小几個月。”

杜其峰從床頭櫃裡拿出了一根自己的雪茄,捏著尾部輕揉了一會兒,用雪茄剪“咔”的開了個不大的口,卻沒立刻點著,而是放在鼻尖聞了聞,道:“貴確實有貴的道理,相比之下,這五十一根的差遠了。”

“你那不是廢話嘛。”

杜其峰點著了,美美地抽了一口,一邊品著香味,一邊道:“這段時間我其實打聽了不少事兒,那個叫李亙的助理,是李雪建的兒子。”

游乃海平時不抽雪茄,因為他總感覺那玩意尼古丁含量是香菸的十幾倍,容易導致口腔癌,現在二手菸更不樂意抽了,走到窗邊,開啟了窗子,不解地問道:“李雪建的兒子,給徐容當助理?”

“不對啊,李雪建的兒子跟著徐容幹什麼,想當演員,他自己帶不就得了?”

“你要是多在片場呆幾分鐘就不會說出這種話,人明擺著是當導演來的。”

“甭管打算幹什麼,也沒有必要給徐容當助理啊,當助理又能學到啥?”

杜其峰搖著頭,道:“你要這麼想,就全錯了,李雪建和徐容,不僅有師徒之名,也有師徒之實,李亙和徐容,可以說是師兄弟,而且不一般的是,跟著別人,人家頂多顧及李雪建的面子適當的照顧照顧他,但是跟著徐容就完全不一樣了,徐容是孤兒,沒有父母兄弟,會把他當成兄弟來看。”

游乃海恍然:“我就說呢,天天帶著他,也不讓他幹活,我就還納悶,徐容可勁的逮著一個小姑娘使,放著一個好好的壯小夥給養大爺一樣。”

杜其峰笑著,道:“其實啊,這一點,我也挺喜歡他的。”

游乃海詫異地瞧著他,問道:“喜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