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容出去溜達的當口,張萬坤直起了腰,望著忙碌的辛月,又低頭瞧了瞧手中的抹布,眼中滿是疑惑,最近的排練當中,辛月的一場比一場演的好,就像是突然開竅了。

而且不止辛月,于振、朱曉鵬的表現力都有一定程度的提升,反而年中演出時表現比較好的於明佳狀態起起伏伏,神一場鬼一場的。

他坐在沙發上,疊著抹布,狀若不經意地問道:“辛月,最近,你遇到了什麼事兒嗎?”

辛月轉過頭,不明白張萬坤到底的意思,疑惑地望著他,問道:“張老師說的是?”

張萬坤笑著道:“就是感覺你的表現,最近好了很多。”

辛月喜出望外地徹底轉過了身子,問道:“真的嗎?”

她只是感覺最近的排練當中,濮院說自己的次數少了,可是她並沒有聽過濮院和徐容對自己表演的點評,這讓她心裡頗為忐忑。

“嗯。”

“張老師覺得還有哪些需要我改進嗎?”

張萬坤敏銳地住了口,這個問題他心中有答案,但是不能說,說了就壞了。

可是他仍好奇,問道:“你這是,戀愛了?”

辛月搖了搖頭,道:“沒有呀,是徐哥之前給我說過五條建議,然後我就照著他說的做了,不過有一條一直沒能實現。”

正在練習腹式呼吸的小張在辛月說完之後,敏銳地將注意力集中到了辛月身上,她知道她說的徐老師。

院裡的人,對徐老師的稱呼五花八門,院長和濮存晰總是稱呼他“小徐”,職能部門的,都是以他的職務“徐隊”稱呼他,而在演員隊裡,年紀偏大的,往往都是喊他的名字,年齡相對年輕些的,有的喊他“徐老師”,有的叫他“徐哥”。

“說說看。”

“徐哥第一個是讓我讀列夫托爾斯泰的《復活》,第二個讓我搬到城中村去住,第三個讓我早點過來打掃排練廳或者劇場......”

張萬坤聽著辛月掰著指頭一條一條的數著,不由愣了下,而又又低頭看了一眼抹布,他是看到辛月每天過來打掃受到的啟發跟著幹活的,結果沒想到她的方法竟然是從徐容那得來的。

仔細咂摸了一會兒辛月所說的五條建議之後,他才感嘆道:“徐老師確實厲害,每一條建議都是衝著四鳳這個人物的要害去的。”

辛月詫異地望著他:“張老師,你?”

因為自打熟悉了之後,張萬坤都是直接喊徐哥的名字。

張萬坤擺了擺手,又彎下腰,繼續擦著桌子,道:“達者為師,這沒什麼可避諱的,徐老師確實當得起。”

在劇場按照演出的標準排一遍之後,濮存晰突然拍了幾下巴掌,等眾人都看了過來,道:“我說點事兒,各位可能有所疑慮,為什麼都已經演過十場,咱們這一個月來還沒完沒了的排?我告訴大家,是因為我們演的還不夠好。”

“另外,今天院裡的情況,大家應該都有所察覺,不要說,也不要問,明天照常演出,上了臺,不管臺下坐著誰、坐了多少人,咱們都要像平時排練一樣,記住了嗎?”

“記住啦。”

濮存晰還是有點不放心,視線在演員、燈光、音響身上劃過,尤其在看向於明佳時,臉上閃過一抹擔憂,道:“如果出現了忘詞或者其他意外情況,不要怕,也不要慌,更不要搶著處理,如果我在臺上,就交給我,如果徐容在臺上,你們就交給徐容,如果張萬坤在臺上,就讓他來處理,明白了嗎?”

“明白了。”

“好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儘量早點過來。”

回去的路上,小張同學不解地望著徐容,問道:“徐老師,剛才濮院說的那些話什麼意思啊?”

徐容瞥了她一眼,笑著道:“可能明天要搞消防演習什麼的吧。”

“消防演習?”

“對。”

今天排練其間,徐容本來私下裡想問問濮存晰明天到底誰來看戲,但是卻被濮存晰拿眼神制止了。

並朝著監控示意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