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居很舊,很破,並不能遮擋風寒。

郭淮在裡面找了一圈,什麼東西都沒找到。

好在院內還有一個地窖,院外還有一個草垛。

郭淮踩著腳蹬牙子,下到地窖中,在裡面發現了一些西北地區獨有的糧食和生果。

為了不引起蜀軍的注意,郭淮沒有生火做飯,而是吃了一些生果充飢。

之後,在地窖裡對付了一夜。

第二天醒來時,已是中午時分。郭淮爬出地窖,在民居中又找了一圈,這次運氣不錯,在床底下找到了一個嶄新的水壺、一把嶄新的匕首,

一套嶄新的弓箭,還有一把嶄新的佩劍。

甚至,走出民居後,他還在不遠處的山坡上發現了一頭正在吃草的小毛驢。

郭淮看了看身上的裝備和不遠處的毛驢,心裡疑竇叢生。

可觀察了一遍周遭卻一無所獲,不遠處的紫山高不見頂,積雪皚皚;四下裡空曠無比,附近並沒有一個活人。

郭淮搖了搖頭,穿過雜草來到山坡上,將驢子牽在手裡,循句向東而行。

數百步外,便是折向而下的石羊河,郭淮趴在水邊“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水,然後洗了把臉,草草整理了下儀容,靠坐在一個大石頭上沉思起來。

現在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距離蜀兵焚燒他已經過去他整整一天,武威城方向安靜如昨,什麼動靜都沒有,四下裡也沒有任何異常。

郭淮斷定,那兩名士兵並沒有發現他從大火中逃了出來,因此也就不會有大隊人馬對他進行搜捕。

換而言之,他現在在馬謖及數萬蜀軍眼裡,已經是一團灰燼了。

這個結果令郭淮很是興奮了一會但很快就又冷靜了下來意識到自己目前處境仍不容樂觀:此地距離武威城太近了,如果有蜀軍士兵偶爾經過此地,發現了他,即使認不出他是誰,也會把他當做患有瘟疫的百姓當場殺死,或者通報上去。

所以必須儘快離開此地,回到隴右,回到魏國,才是萬全之策。

但還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需要考慮根據魏國律法,一家人之中如果有人患上瘟疫,官員五十日內不得上朝,百姓不得隨意走動。

倘若五十日後該官員(百姓)安然無恙,所有限制才可以取消。

因此,迴歸魏國的第一前提是,患了瘟疫五十日不死,因為五十日不死,就可以肯定此人是從瘟疫中存活了下來。

通常得瘟疫的人,幾天內就會迅速死去。

而存活五十不死,就意味著此人不但活了下來,還對瘟疫產生了抵抗力。

郭淮扳著指頭算了算,距離自己染上瘟疫才過去三十天。

於是緩緩起身,一手牽驢,一手拿劍,沿著河水向著下游走去,尋了個河道開闊,水流緩淺的地方,趟過河水,騎上毛驢一路向東。

就這樣,到了紅日西斜的時候,他終於來到了官道上。

這條官到是武威郡通往天水郡的唯一大道,寬有兩丈左右,因為戰亂和涼州人煙稀少的緣故,沙石路面上荒草叢生,鮮少有人行走,道路兩側的荒草足有半人多高,幾乎將本就不寬的道路給遮蔽住。

又因司馬懿前不久才率數萬大軍走過此路,路面上的雜草都被踩得扁扁的,貼在地上郭淮騎著小毛驢,沿著這條路往東走了十多里,爬上一個山坡,轉過一個大彎,發現不遠處的山脊上坐落著一個類似於山神廟的建築。

“要不要在此地住一夜再走?”

郭淮猶豫了下,又謹慎地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附近似乎沒有人居住的痕跡,於是牽著驢子走了過去。

廟門上掛在一塊被風化到不成樣子的木匾,依稀能看到上面刻著八個字:“遊家祠堂隴西分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