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距離(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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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弦轉過身來,很欣慰他的大徹大悟,卻見他的手掌甩了甩:「往那邊睡睡,給我騰個地兒。」
蘇弦自認為自己也不是個什麼貞潔烈女,像這種情況實在沒必要驚天地泣鬼神的大叫幾聲,然後罵一句色狼,她很是語重心長的提醒某人:「你有沒有,哪怕一點點,覺得自己過分了?」
於是左月堯也十分語重心長的回答她:「我睡床,你睡沙發,是你親口說的,我並沒有任何的強求,但我是個有良知的人,覺得不應該讓一個女人睡沙發,所以我好心好意的把床讓給你一半,這樣事情就能得到完美的解決,你怎麼會覺得是我過分了?不應該因為我的大度而感激我嗎?」
蘇弦翻了個白眼,仍抱著希望的提醒:「你現在去睡客廳的沙發的話,我真的會感激你的。」
「那算了,這感激不要也罷。」左月堯繞到了床的另一邊,自顧自的往被子裡鑽:「萬一感冒了怎麼辦?我是醫生,承擔著救死扶傷的重任,身體就是革命的本錢,你就算不為我想,也該為那些病人想一想,他們的主治醫生要是病倒了,他們怎麼辦?」
哇哦。
蘇弦就差起身給他來個俯首稱臣的儀式了。
「你應該見識過我的自控能力,我要想碰你,一進這家門就該動手了,男人的獸慾不一定只在床上才能體現,像什麼客廳啊,沙發啊,也是不錯的選擇。」
蘇弦氣笑了:「左月堯,我很好奇這些年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讓你變得不知道臉皮為何物了?」
「要說刺激,那只有失戀了。」
她真的很想一腳給她他踹下去。
「不早了,快睡吧,明天我還有手術要做。」
醒來,枕邊的人已不知什麼時候離去,這一晚,蘇弦睡了個好覺,她開始懷疑到底是藥性的作用,還是因為身邊躺了個定心丸。
將他枕過的枕頭抱在懷裡,往事一幕幕的浮上心頭,吹皺了一池春水。
眼不見,方能心不煩,每次的碰面總能輕易的開啟她封閉的心防,讓他在她的心上肆意妄為,她卻無可奈何,原以為多年前的感情早就變得冷淡淺薄,卻沒想到還是如此的炙熱。
原來有些東西,早就被鐫刻在心上了。
七年,他比之前更俊朗更優秀了,他活成了她當初想要活成的模樣,穿上那白大褂,在自己喜歡的領域成就自我,救死扶傷。
而她,卻背棄了理想,曲意奉承,強顏歡笑是她生活的常態,只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能卸下偽裝的面具,做回最真實的自己,卻在第二天又要將這面具重新帶上,週而復始,枯燥而匱乏。
但她從來都沒有後悔過,只是覺得遺憾,遺憾她跟他之間,如此之近,卻又是那麼遙遠,只在眉眼之間,卻又似萬丈深淵。
蘇弦自此知道,什麼叫愛而不得,什麼叫門不當戶不對。
他們之間的距離,今生大概只能走到這一步了,這世間的遺憾之事多之又多,她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
一滴淚,從眼中滑落下來,她伸手摸了摸,莫名其妙的悲傷讓她覺得可笑,抬眼發現床頭櫃上壓了一張紙條:丫頭,我去上班了,記得吃早飯。
蘇弦看了很久,最後揉成了團,丟進了垃圾桶。
左月堯的手術物件是個老人,手術並不複雜,但因為老人上了點年紀,所以老人的兒子有些擔心,特地去了左月堯的辦公室,趁著四下無人,將一個信封偷偷地放到了他的抽屜裡。
「左醫生,我爸的手術,就麻煩你了。」
左月堯從一早踏進辦公室到現在,心情就十分的不錯,對來人的舉動也見怪不怪,只是笑了笑:「手術時間可能會延長,不需要擔心。」
「我爸他,不會有什麼事吧?」
「不知道。」
左月堯回答得很乾脆,轉身走了幾步,回頭看了一眼滿臉擔憂的家屬:「我會盡力。」
面對一個比自己的兒子還小一些的年輕醫生,聽起來又是如此的不近人情,家屬卻並未感覺到不可靠和生氣,反而莫名的覺得踏實,這個年輕人身上,有著一般年輕人不可比擬的沉著冷靜,也有著與生俱來的貴氣,再加上剛剛那個紅包,老人的兒子內心特別的踏實。
手術很順利。
換掉了手術服,左月堯回到辦公室將信封送到了負責老人的護士手裡,「把這個還給病人的家屬。」
護士小姑娘毫不掩飾內心的崇拜:「左醫生,你可真是個細心的好醫生。」
左月堯微微一笑:「有人讓我當個好醫生。」
護士還沒來得及問這個人是誰,就見著左月堯飄然離去,明知不可能仍會忍不住遐想,能跟這樣的男人談戀愛的女人,該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於是護士就想到了左月堯的那個初戀,簡直嫉妒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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