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不能告訴她鄺寂已經知道一切,林竹筠這樣想著,兩指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笑意瑩瑩:「我的幫手還能是誰?左不過就是我那兩個哥哥罷了。不過我也沒有同他們細說,只是讓他們去幫我尋些東西查些資料而已。」

江雨沒有多想,淺笑著點點頭:「你何時再帶你那位二哥哥來呀?我覺得他倒是著實有趣呢,他也真心懂得欣賞我的畫,說不定我同他還能成為難得的知己呢。」

林竹筠聽到這話不禁一樂:「他可不敢來了,上回他跟我一起來茉香樓被我二嫂嫂發現了,罰他去書房睡了半個多月,去書房睡就罷了,可現下這樣潮熱的天氣,我二嫂嫂還給他準備了足足幾斤重的大棉被,一晚上就讓他出了許多痱子,他現下可乖巧得緊呢。」

江雨聽此也捂著嘴笑了起來。

待回到林府中,林竹筠思考著今日江雨所說的那批撣國童子已經被送回來了的訊息,喃喃道:「我要儘快告訴鄺將軍才好。」

於是她輕聲給小棠說道:「除了你跟小松,讓下人們都回去歇了吧,我院裡不用他們伺候了。」

小棠心領神會:「奴婢知道了。」

一陣輕而急促的琴聲過後,一身玄黑色衣袍的鄺寂如約出現在了林竹筠院中。

林竹筠從石凳上面起身:「鄺將軍,今夜忽然叫你過來,是因為我從雨霏姐姐那裡知道,那批撣國的童子,郡公已經送回茉香樓了……」

鄺寂眉頭輕皺:「果然如我之前跟你所說的一樣,若是他們的通關文書一應俱全,郡公那老頭子,是不可能趟這趟渾水的。」

林竹筠苦笑著:「這可如何是好,這些孩子若是長期被茉香樓的媽媽潛移默化了那些汙糟的東西,就算那時候救得出來他們也無法再融入正常的生活了。」

鄺寂猶豫再三,終於將自己的一隻大掌輕輕在林竹筠肩頭拍了拍,安慰地說道:「筠妹妹不用擔心,我已經想到對策了,能讓他們主動放棄這批孩子。」

林竹筠眼中頓時有了亮光:「可是真的?鄺將軍想到了什麼對策?」

鄺寂露出皓齒一笑:「等我去把物件這些都備齊了再同你說,現下還太早了些。」

林竹筠眼角彎彎:「好,我等你。」

鄺寂這時突然神色顏色:「筠妹妹,只是……我要去遠處尋些東西,這幾日都不會在陵城。你……千萬要小心,我不在你一定不能做危險的事情。」

林竹筠點點頭,應下了。

第二日,鐵頭大步往鄺府內走去,一邊走一邊叫著:「將軍!該出發啦!」

鄺寂此刻正在鄺府書房中,他手中捧著一本早就被他翻爛了了的兵書,怔怔地笑著。

鐵頭見叫他不應,徑直走到他的身邊,見他正呆呆看著兵書裡頭夾著的一片泛黃的花瓣,嘴角還掛著一絲痴笑。

鐵頭這個大老粗,猛然就衝著鄺寂耳邊大喊一聲:「將軍!馬匹行禮都備好啦!」

他這一嗓子噴出的氣流,將鄺寂書中夾著的花瓣瞬間吹飛,鄺寂連忙扔掉了書,兩手伸出去將快要落地的花瓣捧在了手心。

「你這兵魯子!瞎喊什麼!」

鐵頭見鄺寂這般寶貝那片幹黃的花瓣,不解地一扭頭:「將軍,這一破花瓣你有什麼可寶貝的,等開春了我給你搖個百八十片下來,保準比這片粉嫩得多!」

鄺寂額角的疤痕抽動了一下,他露出眼白橫了鐵頭一眼:「你個單身莽漢懂個屁!」

說罷他又小心將花瓣夾到了書中,再把書小心地鎖進了一個木箱之中。

鐵頭見他這般,小聲地嘀咕道:「你不也還是個單身莽漢,還好意思說我……」

鄺寂放好了木箱轉過頭來:「你說什麼?」

鐵頭身子立刻一僵,臉上一片嚴肅:「沒什麼,我說外頭馬匹跟行禮都準備齊整了,可以出發了。」

「成,走吧。」鄺寂正準備出門,又想起來了什麼,回過身將身側佩戴的那枚龍形玉墜細心取下,一樣放入了方才放書的那個木箱之中。

細心鎖好之後他才大步流星帶著鐵頭出發:「我之前吩咐你準備的頭巾、面罩跟手套你可帶上了?」篳趣閣

鐵頭點點頭:「放心吧將軍,我給我們二人各自都準備了好幾套的。」

「還有,我們此次去了回來,身上所有的衣物跟飾物這些都要銷燬,你別帶什麼特別的東西去,免得帶去過後再帶回來你捨不得燒。」

「哎呀,我這孤家寡人一個,哪像將軍您能有人記掛還能有那些個寄情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