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一文定勝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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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蓮說。”
“水陸草木之花,可愛者甚繁(原文為蕃)。有曹夢秋獨愛菊(這個世界漢域歷史上的一位文人,居所為‘流金堂’,種滿金菊)。自惠帝(漢域雍王朝的一位先帝,以愛花著稱,有‘詠牡丹’詩數十)來,世人甚愛牡丹。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予謂菊,花之隱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貴者也;蓮,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愛,曹後鮮有聞。蓮之愛,同予者何人?牡丹之愛,宜乎眾矣!”
全文一百一十六字,沒有堆砌詞藻,卻簡潔明瞭,直抒胸臆。愛蓮說,只聽題目就知道下文要說什麼,可隨著文章進行,任誰聽到“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時候,都會在腦海中獨顯一朵清蓮亭亭玉立的樣子。
最後,此文更是將蓮花與君子關聯,是託物言志,也是借物抒情。若將它與蓮生閣主蘇大家聯絡起來,更有種衍生意味——在我眼中,你絕不是風塵女子,而是一朵超然於凡塵之上的君子之花。
自古以來,倌人們就算得到諸多追捧讚譽,卻從未有人會從內心裡將她們看作是平等關係。就算再紅的倌人,隱退後也只能嫁人作“妾”,這,就是社會規則。
可週道安本身並不是受到這種文明薰陶長大的,加上《愛蓮說》本身的作者周敦頤也只是為表明內心而做的文章,如今被周道安拿來用以“贈蘇大家”,這意味就完全不同了。
贈蘇大家,不光是贈啊!這是一種完全顛覆了普世價值觀的眼光啊!在場眾人,沒有一個自問能寫出這樣的文章。
可就算他們內心中並不特別認同,但對於蘇大家而言,大家都知道,此文一出,比賽已經結束了。而且,蘇大家很快會因為此文而名聲大噪,因為這篇好文,很快會飛出蓮生閣、飛出樊園,傳遍雍京。那時候,此文誕生的原因——蘇大家——也會隨著文章故事,被人津津樂道。
至於奚商朔的文章……其實,他已經可以不用做了。
無論是接下來一盞茶時間的限制,還是得比此文更好的立意構思才能取勝的條件限制,奚商朔都不可能再有什麼勝出的機會了——寫文章本就最忌諱有人珠玉在前,要麼你自負同一立意遠高於前文,要麼避開相同立意,費盡心思再出新招。否則,只能跟著後面吃屁。
這篇《愛蓮說》,文風清新質樸,卻幾乎封死了奚商朔“贈蘇大家”的角度。
還能怎麼贊?還能怎麼捧?還能怎麼訴衷腸?
只見奚商朔木然不語,直到十幾息後,才慢慢吐出一口氣——
“奚某輸了。”這四個字似有千斤重,要一個一個從奚商朔嘴裡蹦出來。連奚商朔自己都泛起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自己怎麼就輸了?還輸給一個無名之輩……對了!
奚商朔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開口問道:“還沒請教,這位朋友尊姓臺甫?”
這是要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周道安稍稍猶豫,正琢磨要不要回復奚商朔時,一邊的顏德讓卻“多事”地開口了——
“這位乃是予章周家的才俊!原本只聽說、予章周家這一代最出色的是道玄公子,今日方知,5百年世家,底蘊非凡啊!道安公子之名,他日定會名滿天下!”
“道安?周道安?”奚商朔若有所思地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忽然一言不發地起身,走到雅室的角落裡,背對眾人……
只見一道並不耀眼的光芒閃現,周道安感官敏銳些,察覺到雅室的空間感發生了些微扭曲,但並沒有什麼不適——這正是身邊有小型傳送陣開啟的現象。
奚商朔這樣的人隨身帶著小型傳送陣,這並不稀奇。類似九十年代時一部分人屁股兜裡揣著的大哥大,這是身份的象徵。可奚商朔就在這裡、幾乎當著眾人的面開啟傳送陣,這說明他有“急事”要處理。
聯想到他剛剛問了自己的名字,周道安感覺不太妙。
果然,約莫幾分鐘後,奚商朔就關閉了小型傳送陣,將其收入了寬大的袖子裡。再轉身時,他的臉色已經如常了,看不出任何“失敗”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