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陣勢和年紀,應該是我們這一行中的老前輩,那二三十個人嘰嘰喳喳的稱呼,我沒有聽清。

這時徐瞎子拍了一下我的腦袋,身子一動不動地說:「小子,把耳朵湊過來。」我附耳到他身邊,只聽得他說:「我可聽清楚了,來的這兩位爺,輩分可高了,和那汪老頭是同一輩的,輪起資歷,可是汪老頭的師兄輩。」他說的汪老頭,自然就是汪二太爺了。

兩名前輩老者剛落座,門外又簇擁著一群人,聲音嘈雜不堪,這群人中間,緩緩駛出一個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個皓首老者,看上去老態龍鍾、發禿齒豁,早已進入暮景殘光之年。此刻坐在輪椅上耷拉著腦袋,一動不動,雙手顫顫巍巍地和這群人不斷示謝。

會場中人看到輪椅,一個個相繼站起身來,無論是普通座椅還是兩列圈椅上,無不起身。只有徐瞎子看不見,我也不認識,但我看到所有人相繼起身,也拉著徐瞎子站起來。

徐瞎子沒有多話,隨著我的胳膊順勢起身,只見他緊蹙眉頭,側耳傾聽人群中的議論聲。

輪椅越來越近,徐瞎子滿面驚愕,脫口而出:「是方天師。」

徐瞎子領座的道士此刻也站著,確定地說道:「是的,是方天師。」

徐瞎子再次讓我把耳朵湊過去,說道:「方天師,比前面兩位爺的輩分更高,也比汪老頭高出一個輩分。方天師所在的門派凋零,後繼無人,很多年沒有出現在大眾視野。不過年輕的時候,名聲顯赫,與汪老頭的父親汪天師並稱‘陰陽二天師,,聲名不在汪天師之下。」

我知道我們這行,能被人奉為天師,已經是頂級榮譽了。

這時,我看到那群簇擁著輪椅進場的人中,竟然有無機子。因為昨晚和無機子聊得甚歡,我竟忘了長幼尊卑之分,看到無機子,就像看到洛陽子一般,感覺親近的朋友到了現場。

方天師坐在輪椅上緩緩往前,剛進門的兩名前輩長者看到後,也舉著手杖吃力地站起身來示敬。直到方天師被推到了圈椅的最上首,所有人才緩緩坐下。無機子是無機觀的掌門人,他的坐席也是一處圈椅。我和鄰座的道兄耳語幾句,又示意無機子和他更換坐席,兩人都很痛快地做了調換。

徐瞎子聽聞後,在我身旁嘲笑:「人家無機觀,是南派三宗,無機子道長是一派宗師,才有資格坐在上首,你給他換到下首了,這不壞了規矩嘛!」我聽後,也尷尬至極,但已然換了,就不好再調換回去。

徐瞎子說歸說,無機子過來之後,他還是很客氣的和無機子相互拜會。原來二人之前也有交際,彼此間雖不熟悉,但也不陌生。

無機子坐到我身邊,我問他為何和方天師一起進場,而原定前來的洛陽子沒有出現。無機子說:「我昨晚才知道方天師到了石門,會來這個會場。我年輕時學了百家之長,拜了很多師父,其中一位恩師,是方天師的徒弟,我是方天師的徒孫,師爺親臨,我怎能不來。」

我聽了點點頭,感嘆著說:「方天師的輩分真是高。」心中想起洛陽子去向,心道應該是參加汪門的會場。

這時,隨著一聲鑼響,胡乾樞和夫人走進會場,沿著地毯,走向最前方的太師椅。

我此前見過胡乾樞,他一出現,我便能認出來。今日的胡乾樞,雖然過了四十來歲,依舊年壯氣銳,留著絡腮鬍子,身材消瘦,身穿暗紅色長褂,走起路來還是一瘸一拐,依舊不願意持著柺杖,此時和夫人攜手而行。

胡乾樞落座後,向眾人躬身行禮,接過話筒,朗聲說道:「各位前輩,各位道友,辛苦各位從五湖四海匯聚於此,參加我的收徒儀式。」

接著,胡乾樞得意地介紹最前首的三位前輩老者,介紹方天師的時候,更是說了一長串的字首。

他的臉上流露著怡悅自得之色,已經溢於言表。我想此刻會場眾人都在盤算著他心裡所想,和黃乾元同時舉辦收徒儀式,人氣方面,必然有千差萬別,無法與他抗衡。

但他的會場請到了方天師,若論資排輩,當世無人能望其項背。縱然汪二太爺這一輩的,也請到了兩位平輩老者,比汪二太爺的資歷更老。

或許他早已料到今天來到會場的,大多不是門主和掌門,他毫不在乎,只要有三個前輩坐鎮,特別方天師親臨,他的會場就宏偉壯觀、萬眾矚目。

隨著胡乾樞介紹三位前輩,臺下也響起了絡繹不絕的掌聲。有許多人不認識三位前輩的,胡乾樞介紹了輩分和師承後,幾乎所有人都報以掌聲。隨即胡乾樞又介紹了在座的門派之主,無機子和徐瞎子都在點名之列。

客人介紹完畢,開始收徒儀式。

胡乾樞和他夫人分別端坐正中的太師椅上,隨著禮儀的口令,門外拜師的人成群結隊地進入紅毯區,這一波弟子竟然有三四十人,超出我的預料。

這群弟子一個個相繼敬茶,磕頭,終於禮成。胡乾樞滿面春風,坐在太師椅上,接受著一個又一個弟子呈上的虔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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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老態龍鍾的方天師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