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連隊,一百多號人。你就給我拉回來一成戰士、兩輛車、三個老百姓?孫子剛啊孫子剛,你還真他喵的孫子!孫武的光沒粘上,淨添窩囊氣了!這三個就是你帶回的歪瓜裂棗啊?啥也別說了,連長別幹了,你也帶不了一個連!自己領洗漱用品,三個禮拜,少一天讓我看到你,扒你的皮!”

說這話的人,中氣十足,嗓門比孫子剛還大。三人從車上下來,便聽到了形同咆哮般的吼聲。楊小海凝神向眾星拱月般簇擁著的、穿著傭兵制服、戴大蓋帽的中年人。那人五十來歲,神情剛毅,一絲不苟且不怒自威。

“老雜毛!你敢罵我……”

黑瞳原本懶洋洋的在最後打狼,聽到黃團長的話,立時炸了!她曲起兩指,大眼一瞪,旋即被早有防備的楊小海捏住了手指。

“祖宗誒,可著地星找,恐怕都找不到這樣的好地方了。聊聊再爆成不?您看看四周,長短槍都不算啥,飛機大炮啊有木有?一旦您發了性子,叫薇妮咋活啊?”

“幾天沒打,長能耐了你。鬆開!”楊小海不為所動。

“好嘛好嘛,人家不吭聲行了吧。”沒一會,小黑瞳就妥協了。

“還不能動手……還不能操縱小云……還、還不能用法術。總之什麼都不能做。”楊小海怕黑瞳不管不顧。小丫頭真生起氣來,血流成河都是輕的。

楊小海和黑瞳嘀咕時,薇妮和黃團長也對上了眼。欣賞的目光一閃而逝,黃團長並沒對薇妮和黑瞳的外表多關注。他稍一停頓,接著說道:“看看,烏煙瘴氣的,什麼素質?孫子剛,別忙著溜。這三個從哪撿的,再給我送哪兒去。”

剛走出幾米的孫子剛立時垮了臉。被擼官,這貨連眉都沒皺一下。可送人的命令卻實在令他為難。“周……團長,聽說貴公司的宗旨是為普通員工服務,如今一看,呵……”薇妮沒有大聲申辯,也沒委屈落淚,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句地道的漢語。

“嘿,這小丫頭!你哪公司人?真敢說啊!”

“米國公司的,去年從飛機上掉下來,一直沒補護照。”薇妮秀眉細長,眉尾還有淡淡的粉紅色。此刻那雙眉毛一上一下的挑著,彰顯著主人的情緒。

“一老外,還米國公司的!誰給她的膽子?送走,馬上送走!別說身份可疑,就衝你們在外面沒事人一樣的晃盪了一年,本身就是巨大的漏洞。來歷不明,‘鯨魚基地’說什麼也不收。”

“活到現在,哪個不是幸運至極又歷盡艱辛?我們一沒違背良心二沒損人利己三沒濫殺無辜,都不是主動來的,您憑什麼這麼說?”在眾多傭兵包圍的情況下,薇妮壓根不怵。

“所以我要他把你們送回去。”

“您的話沒有因果關係,所以不能用‘所以’。我們不是非留不可,但也不能任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誰給你們恣意妄為的權利?因為手裡的槍?”

“牙尖嘴利。哼,任你舌燦蓮花,也休想繞迷糊我!今天就是神仙下凡,我也不收你們仨。”

“又不是妖怪,輪不到你收。”楊小海好不容易安撫住黑瞳,扭頭冷冰冰的回了一句。

他對這裡的環境是很滿意,但也不至於卑躬屈膝,甚至跪舔的程度。帶著薇妮雖然麻煩,但也不是無法生存。

“孫連長,只能謝謝你的好意了。一事不煩二主,勞您把我們三人送出去。”楊小海見黃團長態度堅決,也就寒了心,他不打算繼續糾纏了。

楊小海小心翼翼的盯著隨時爆發的黑瞳,拽著薇妮的袖口,向不遠的步戰車走去。

“慢著!你們當這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楊小海改了主意,黃團長也變了。話聲剛落,圍著的大兵們整齊劃一的舉起了槍。

不止如此,步戰車上、武直上、樓頂、地上、窗戶後全都探出了黑黝黝的槍口、炮口。更有甚者,連導彈蓋子都劃開了。與此同時,黃團長在眾人的簇擁下急速後退。那架勢,隨時都會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