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女一男,被大兵層層圍困。薇妮神色平靜,黑瞳卻躍躍欲試。楊小海張開雙臂,就像老母雞一樣將黑瞳虛護住,軟磨硬泡的勸說著,生怕小丫頭暴起砍人。黃從江倒背雙手,注意力卻不在楊小海這邊。

在他看來,三個來歷不明的探子而已,嚇唬嚇唬,驅逐了事。望著剛吊起不久的大玻璃緩緩落下,他的注意力全被浮橋上的車隊所吸引。

楊小海是真沒詞了。短短几十秒,他把能想到的恭維話捋了個遍,可黑瞳還是漸漸揚起了眉。“嗡……”類似蜂群的聲音由遠及近,打斷了黑瞳蓄氣爆豆的流程。三人仰頭向天邊望去,立時看到一字排開的直升機。

同樣是六架,與楊小海初見孫子剛時數目一至。在鎖鏈的響動中,一列車隊順河向浮橋駛來。楊小海眯了眯眼,如孫子剛般規模的小隊不止一支啊,基地是真有實力。

剛還劍拔弩張的氣氛,隨著車隊迴歸而迅速趨於平淡。三人面前的大兵揚了揚機槍,對楊小海說道:“老鄉,來的不是時候。孫連長那隊幾乎全殘,首長心裡肯定不痛快。

這麼著,你們在附近熬幾天,然後再回來,沒事的。”說話的,是個個子不高,卻很敦實的大兵。濃濃的眉毛,古銅色的面板,一張憨厚朴實的臉。

對這樣的子弟兵,楊小海無話可說。那大兵友善的笑著:“三位讓讓,張連長也回來了。他的運氣比孫連長好。”說話間,六駕武直呼嘯著從頭頂飛過,向後面飛去。而車隊則排成了長長的“一”字,魚貫駛進基地。

楊小海三人在吊橋後不遠的地方站著。剛還圍攏著的大兵們此刻就剩下了一個。從他站著的位置望去,正好看到第一輛步戰車停在黃團長面前。一個矯健的身影從車上跳下,向黃團長彙報著。楊小海看得有些無趣,這些剛剛已經經歷過了。

一、二、三...好傢伙,整整十二輛步戰車,比孫子剛還多三輛呢。車隊在楊小海眼前緩緩停下,車門紛紛開啟,大兵和麵黃肌瘦,沒穿傭兵服的人一併下了車。“哎!這兒咋也有活著的野生員工?”本要息事寧人的楊小海不樂意了。

沒等他發表意見,黃團長大手一揮,將剛剛下地的普通員工驅趕回了車內。看樣子,今天是真不接收普通員工了。不過十二輛車,黃團長攆起人來也需要點時間。

楊小海瞥瞥嘴,對眼前唯一的、盯著他們的大兵說道:“你們團長性子可夠彆扭的……”“團長原則性強,容易讓人誤解。不過人不壞,你們第一次見,難免……不對啊!”

大兵笑著說了兩句,忽然意識到什麼,臉色一沉。與此同時,楊小海也是一陣心悸。他和黑瞳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讀到了同樣的訊息。接下來,大兵的呼喊印證了直覺:“張連長,車子檢查了吧?”

“刷!”第十二輛步戰車剛從玻璃吊橋駛下,突然從地面疾射出無數根長刺!那些刺烏黑且長有倒鉤,刺尖則是尖銳的錐形。

尖刺瞬間覆蓋了方圓十米,形成了以車為中心、五米為半徑的死亡圈。十米範圍內,不管是剛從車內下來的普通員工,還是端著槍械的大兵,血肉之軀的肉身瞬間被黑刺釘在了原地!那刺很密,人被地刺貫穿,抽動幾下便立時斷了氣。

刺又堅硬,不僅是人,連步戰車都無法倖免。第十二、十一、兩輛步戰車被地刺頂著,竟直升起了兩米多,然後才在刺耳的剮蹭聲中翻滾著摔在了死亡圈外。

楊小海離的不遠,自然是在圈內!虧得提前察覺不妥,腳根本不用大腦發出指令,便一步跨到薇妮了身後。抱起美人,雙腳用力,猛的向上蹦起;菱形的刺尖頂著鞋底冒出,直直的追了兩米多高。

拜蹦跳型“感染者”所賜,楊小海抱著大活人都能跳的老高。他在兩米多的空中將腰一擰,硬生生、斜斜的向死亡圈外飄去。但改變了下墜的方向,卻不能完全規避地刺籠罩的範圍。身在兩米多高的半空中,楊小海雙手抱著薇妮,斜斜的向下落去。眼看就要降至兩米以下了!

楊小海不怕地刺。先不說有“硬甲”技能,就算被扎個對穿,他也死不了。可問題是,薇妮不行啊!如此距離,楊小海若是將她丟擲,金髮美人非死即殘,當然高傲的黑瞳出手另當別論;抱著她,又勢必會被地刺干掉。時間有限,楊小海來不及多想。他盯住死亡圈外停著的步戰車,甩頭之際,一道肉色閃電呼嘯而出。

步戰車鏤空的鋼架上,突然多了一團溼漉漉,滑膩膩的東西。那東西微微顫動,一接觸鋼架便刷的捲曲起來。肉色的東西緊緊纏住了鋼架,另頭則延伸到了楊小海的嘴中。

敢情那肉色的閃電,竟是他的舌頭。被“螃蟹”型感染者感染後變異的舌頭,竟在這時派上了用場。看來,變異的東西都有用,只是用途有待開發而已。

楊小海化身成了人猿泰山,忽悠悠的在地釘上空打著旋滑過。齜牙咧嘴的樣子很是難看,不過這貨不靠顏值吃飯,所以也就無所謂了。死亡圈外,楊小海“啪”地一收舌頭,帶著薇妮穩穩降落。而在兩人身後,則站著老神在在的黑瞳。